一大堆文书里如何寻找武媚娘暗卫的线索?
  李恪十分头疼,李治的中军大帐里还有更多的文书,堆得就像一座小山包似的,整个帐篷几乎连站脚的地方都没有。
  从大理寺弄来的各种记录,现在已经成为了析狼署最为重要的组成部分。
  大唐各种野狼袭击人、袭击牲畜的事件记录了茫茫多,甚至连发生在北海之地的都有不少。
  但是这些案情里的暗卫并没有李恪所遇的那么邪乎。
  文书还外延到许多宗涉及大额钱粮的事件,事主里有许多显赫勋贵,大多都隐去了名字。
  但是对于最新出现的武媚娘线索还是太少,之前留给李恪的书信里也只能表示出一个大概的推理。
  案卷茫茫,千头万绪却是近似于没有头绪。
  ……
  李治滚动而归,喘着大气拉进来一架轱辘高大的车架……是他自己拉回来的。
  车架上丁铃当啷锅碗瓢盆和各种杂乱的财迷油盐。
  这些玩意竟然是办案的必需品?经费可是不能乱花的。
  “当然是啦!”李治飞快的卸载一切,又飞快的折腾起大车架来。
  其实这个家伙非常聪明,大车架推到一块干净的土台子上,轮子前后用砖石卡稳,三个方向盖上柴草,然后又毫不客气的拿走李恪的“江湖利器”干起泥土工匠来。
  高大的车架三面围上泥土然后拍紧,一个造型优秀的“房车”就建筑完成了,就安稳的矗立在李恪堡垒的正对面。
  不过李治觉得叫“房车”不合适,应该叫“车房”。
  ……
  李恪无语,一手扔掉卷宗:“李治你不懂建筑啊。”
  威风凛凛坐在车房里的李治万分得意:“如何不懂?嘿嘿,此屋只要不是大雨,定然可以风雨不动安如山。”
  风雨不动……李恪赶紧拍走脑袋里差点凸起的一座大山:“李治你还是考虑清楚,建筑可不是儿戏。”
  李治按压住自己威风凛凛的衣襟,开始有点疑惑。
  李恪盘腿直坐安如山:“李治且看我现在坐居何处?”
  李治:“在我北面啊。”
  李恪觉得孺子可教:“那么,冬季之风又从何处吹来?”
  “北……啊!”李治杀猪大叫,现在终于弄清楚车房为什么风那么大了。
  门口正面向北的车房风能不大吗?
  “嘣!”覆盖泥土的车房轰然爆炸起,炸起大片威风凛凛的泥土。
  ……
  若干时间之后。
  李治坐在与李恪并排相邻的车房里,鼻涕呲溜:“陛下千万谨记,以后有什么不对之处请一定记得提醒,你不能看着我往火坑里跳。”
  “你没事,你又没有贪经费。”李恪专注的展开一卷笔录。
  “王府金钱如山,我哪看得上此处小小之财。”
  人家确实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李治鼻涕继续呲溜:“我十分善于纳谏、绝对忠言顺耳,陛下一定要记住、记住,莫乱了身份。”
  ……
  李恪哗啦翻开一张大大的黄卷子,抬头看向天空。
  文书里头虽然书写得十分工整,但是几乎所有案情都是各自独立,即使有些模糊形似的线索但是又无法再继续展开,头疼。
  从与武媚娘势力交战过的经验来看,文书记录里所有发生过的案情几乎都不是一回事。
  李治非常希望李恪能够像在灵州都督府一样,对着文书就再画出一个奇特的弧形或者其他什么形状来,然后就可以一举破案。
  然而不可能,李恪将纸笔一扔:“肚子饿了。”
  李治:“那就煮饭呀。”
  李恪看着一堆锅碗瓢盆和搭拉在一边的柴米油盐,蛋疼:“李治,你我如此办案怕是不妥吧。”
  李治挠头:“挺妥呀,你已经看了许多文书,应该很快就会有所得了。”
  李恪哈欠,阅读卷宗实在是太累太无用,还不如上街去多看些长安丽人。
  这样脑袋发麻的看下去很难能起什么作用。
  破院炊烟。
  李恪捡起笔和纸,放到李治淘卖来的二手案桌上。
  虽然没有找到武媚娘事件的任何线索,但是武媚娘应该是具有一个庞大的人力组织,其中有不少可以入手的地方。
  不能从武媚娘本身入手,但可以从武媚娘的手下入手。
  如何从武媚娘的手下入手呢?
  老火跟着武元庆在一起,应该也不好找,而且反过来老火未必也能够找到李恪。
  武元庆费了那么大劲阻止李恪回长安,说明绝对不希望在长安城里遇上。
  李恪突然想到一个名字:权万济。
  寻找权万济一定会非常费力,而且很可能还会非常费钱……
  工工整整的把名字写到纸张之上后,李恪提起嗓子:“李治你总共有多少经费?”
  经费归李治管,也可以说是李治的钱财,怎么花他说了算,跟李恪没有丝毫关系。
  经费?还总共?正在搅拌大锅的李治一听到便触电惊跳,而且十分警惕:“你要钱作甚?”
  李恪瞪眼:“王府钱财无数,花些小钱用得着大惊小作吗?”
  李治大叫:“有钱也不能随便乱花!”
  一副守财奴模样,看样子王府管钱的能力的确是天下第一。
  但是该花的钱怎能不花呢?李恪坚持:“很重要,必须花大钱!”
  李治急跳而起:“说清楚,钱花何处?”
  李恪理直气壮:“平康坊!”
  李恪不在乎谁高谁低,沿路观赏着各色景物,十分兴奋,认真的观赏天下第一城,怎么看也看不够。
  长安并不是完全的平地,也有一些岭岭道道,游玩之人嘻嘻哈哈。
  冬日的阳光和煦挥洒,洒耀着高高低低的世界。
  宽路两侧,建筑从容,从容之上,翘起的檐角飞扬向天。
  随风流淌的旗帆之下,往来行人嬉笑呼喝,不时甩舞起柔华的大袖。
  ……
  “你小子别那么气势昂扬。”李治回头提醒:“不清楚之人还以为你才是上级呢。”
  李恪甩鞭跟上:“去平康坊玩耍,气势能不高涨吗?”
  “低调低调你要低调。”李治低吼,再次提醒此次案件的特殊性。
  早就说好了,办案不能太过张扬,这也是上峰给两人安排极低身份的原因。
  但是李恪现在满腔兴奋的模样太过突出,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