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家世代盘踞在沧州,其地位犹如巨无霸般无可撼动。官府也不敢得罪,小旋风柴进的名声传遍江湖。几乎天天都有江湖人士来投或是商队有所求。
  犯事者,来柴府躲避混口饭吃。
  商队有难处,柴家伸出援手,出面化解。
  官差也有不少往来,多是借宿,在府上混吃混喝。三教九流齐聚,府内鱼龙混杂,形形色色各样人。
  唯独没有朝廷命官登门拜访,或许是没空,又或许是怕招惹麻烦。免得被朝廷猜忌,从而影响前程。
  这是孙新住了几天来所了解到的情况。
  柴家表面上看似风光,走到哪受人尊崇,实则不然。毕竟这么个前朝余孽存在,不亚于定时炸弹。柴进包庇罪犯搞得小动作,极有可能是自保手段。越张扬越嚣张,朝廷时刻关注着也就越放心。
  闲话休说,柴府没有官来拜访。
  常言道,物以稀为贵!孙新这个兵马都监做客可是香饽饽。柴家上上下下,对孙新夫妇尊敬无比。从每天为贵客准备的丰盛伙食,便能说明一二。
  今番孙都监即将要走!
  柴进颇为不舍,比以往几天更加热情。天天小宴,三天大宴,请孙新夫妇吃酒,相随左右,畅谈南北。邀请到内院与夫人子女见面,吃了顿家宴。
  这是没把孙新夫妇当外人看待!
  孙新投桃报李,陪他吃酒的时候说着交友要慎重,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拿宋江为了排除异己陷害兄弟杨林来举例,隐晦地提及黑三郎是个扫把星。
  至于这位柴大官人如何选择全看他自己。
  孙新说得够多了,再说多那就是拂面子,伤感情。
  时间飞逝,转眼过去了五天。
  船厂那边船只调动要时间,柴进再三邀请又多呆两天。
  这五天,孙新除了带着夫人与柴进一家把酒言欢外。主要精力就放在马匹和粮食交易并登船之上。顺便把高宠和高阳两个小家伙接过来,检查功课。同时也不忘教导亲卫搏杀,与众兄弟切磋较量。
  这里不得不说一下,许贯忠朝廷武状元不是浪得虚名。文韬武略那方面不说,光是武力方面不容小觑。马上斗将,击败汤隆,郁保四,乜恭,崔埜,文仲容等众将,与吕方,郭盛,竺敬战平。
  孙新看出端倪,是军师许贯忠给他们留颜面没有动全力。因为许军师与孙安大战40余回合,不分胜负。面对三大女将围攻,20回合后才险象环生。
  这份战力,就算不如唐斌,估计也跟山士奇差不了多少。许贯忠文武双全,没有人敢小瞧这位军师。至于卞祥,这家伙太猛了,单手持枪仍然难有敌手。除了孙安稳操胜券外,其他人单挑皆败北。
  五天来,双方贸易展开,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孙新把自己带过来的金银,枯树山和抱犊山积累的钱财。连同不少古玩字画,折合银子共计二十余万两,大大小小20余艘大船陆续接手,三千余匹好马,百万石粮食,以及后续的船只分批次交付。
  第一批千匹战马,千多牛羊牲畜,十万石粮食等各类物资已经送上船。造船厂百艘大船准备起航。
  这天,辰时,孙新陪夫人吃完早餐,刚走出院子。本想找柴进告辞。没成想,这位大官人兴冲冲地找了过来,见到孙新夫妇简单寒暄几句。便拉着孙新就走:“贤弟,弟妹,诸位兄弟,且随我来。”
  孙新见他像是吃了蜜蜂屎,连连追问“发生何事”。只是柴进笑而不语,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领着众人在府上七弯八拐,穿街过巷,来到后院。
  后院大的出奇,左边是打谷场,右边则与校场相连。府上粮仓,酿酒,打铁等建筑分布在四周。饲养猪牛羊等牲畜的猪圈牛棚马骝坐落在靠近森林的墙边。那里有好大一片空地连接校场。
  这里本是庄上护卫训练的地方,眼下此地非常热闹。至少两三百人在这里忙碌,一匹匹马儿被牵出马厩,先找铁匠钉上马蹄铁,再取来鞍具放好……
  这里忙得热火朝天,却忙而不乱!
  “小弟,看看这些马。”柴进领着众人绕过建筑,径直来到校场。指着放好鞍具的马匹问道:“这是近来几支商队运送回来的,诸位看看品相如何?”
  众人顺势看过去,只见一匹匹高头大马被牵过来,怕不得百多匹。皆是高八尺,长近丈,身躯强健,四肢粗壮,马蹄犹如海碗。嘶吼声低沉有力。
  战马在北方分为上中下三等,良驹,宝马几个档次。光从品相上来看,这些马最差也是上等马,不乏良驹,即便不算千里宝马,却也相差不了多少。
  更令人惊奇的是这些马儿全是浑身黝黑,没有一根杂色。连身上的鞍具也是黑色,两三百匹马扎堆犹如一片黑幕似的,带来的视觉冲击难以想像。
  “好马,好马!”孙安,吕方等人纷纷称赞。
  “皆是难得的坐骑。”孙新双眼放光,忍不住赞叹。在看到这些黑马后,他已猜到柴进说的惊喜是什么。
  果然,柴进笑呵呵地说道:“贤弟那天说最爱黑马。我便通知商队在北方尽全力收购,由于时间太短。这里共计280余匹,送给贤弟组建亲卫营,等以后再从北方获得,便会送到蓬莱府交给贤弟。”
  孙新心中欢喜,脸上却有些为难,本想客套几句。柴进又拉着他走向马厩,边招呼众人边说道:“这些年都由北方商队获得千里马送于我,时间长了,府上有不少宝马良驹,诸位,且随我来。”
  一行人从边缘来到几排建造精致的马厩外。里面有一匹匹颜色不一的高头大马,浑身肌肉虬结呈流线型,四肢粗壮有力,察觉到有人靠近又吼又跳。
  房梁也似的柱子被拽得咯吱响,马厩都在摇晃,一个喂食草料的马夫一个不慎被撞成了滚地葫芦。龇牙咧嘴地起身,拍拍泥土,畏惧地看着那匹黑马。其他马厩里三五匹马,唯独此处只有一匹。
  柴进上前看了看马夫情况没有受伤,这才走回来,指着几排马厩苦笑:“这些马性格狂暴,野性难驯,难以驯服,时常会伤人。喂食都是苦差事,我府上不少马夫经常骨断筋折,端的令人头痛。”
  “好马,全是好马!”孙新盯着马厩眼神越发炙热。觉得随便拉出一匹来,都不比自己现在的坐骑差。尤其是那匹浑身漆黑,四蹄毛发雪白的黑马。它高九尺,长过丈,嘶吼如雷,之前撞倒马夫,别说喂食的马夫小心翼翼,连周围马儿也畏惧。
  李清照这个大才女不懂看马,却仍然觉得这些马儿野性十足,神骏非凡。就更别说孙安,竺敬等武将,一个个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再也挪不开了。
  宝马良驹,这些马有价无市!
  柴进见众人的神情变化满意地点头,豪爽地笑道:“古人云,宝马配英雄,既然重光都忍不住赞叹,那便全部赠送给你,以后也好送给麾下猛将。”
  孙新差点“当真?”脱口而出,不过随地摇摇头:“老哥,不可不可,我承认我非常想要,可不能贪得无厌。之前近三百匹好马已是珍贵,眼下太贵重了。要是让老都管知道,还以为我占兄弟的便宜。”
  “哈哈哈,贤弟你多心了。福伯也是这个意思。”柴进赶忙拉着孙新,说明其中缘由:“这些烈马,近年来,在府上伤了不少人,甚至有人丧命。普通人驯服不得,杀了又十分可惜,正愁如何处置。光是养着等同暴殄天物,每天消耗不少草料,还不如跟随贤弟上战场,不负宝马神驹之名。”
  “这个…这个……”孙新还是有点犹豫,尽管他也觉得这位便宜兄弟在家里吃喝玩乐,如此宝马良驹在府上养着实浪费。送给自己手下,战斗力将大大增强。这个选择是最好的,却有些占柴进便宜。加上之前的马匹,在市场价值至少也是万两白银。
  “贤弟,望不要推辞。”柴进态度非常坚决:“你来拜访带着礼物,而且对我柴家意义非凡,太过重要。礼尚往来,回送一些马匹,又能值几个钱?”
  “好,那就多谢老哥相赠。”顾大嫂见孙新皱眉思索,还准备谦让一番,立刻挺身而出替他做下决定。扈三娘,孙二娘和孙安等人纷纷凑过来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