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天使哪也不去,赖在蓬莱阁不走!
  孙新之所以带队来蓬莱阁,目的便是来拜访朝廷天使。小舅子顾安等待送来的包裹里是金珠宝贝。是昨天在甲仗库吩咐解珍回府上,转告夫人准备的。
  孙新跳下马来,带队走向蓬莱阁。他刚跨过门槛,便立刻有伙计飞奔而来迎接,嘴上套话说到一半。认出身穿盔甲的人是孙新,赶忙恭敬地行礼:“官爷,想吃点……,哎哟,孙大人,小的有礼。”
  “不用拘谨,告诉你们东家,我是来拜访朝廷天使的,劳烦他引荐。”孙新随意地摆手,笑容温和。
  “好好……小的这就去。”那伙计连连应是。
  “对了,来两桌上好的酒菜。”孙新又指着身边群安,唐斌等亲兵:“上最好的酒,招待我这些兄弟。”
  “好,请诸位军爷随我来。”
  众人随着伙计入了阁楼,一群军汉懒得跑上跑下。便在三楼靠窗的位置坐下,俯视城里热闹的市井。
  “你们想吃什么就跟伙计打招呼,来了,那吃顿好的。人人说出几种菜品的特点,回头与府上厨子作比较。捣鼓出新菜肴,大伙去自家酒楼吃酒。”
  刚入座,孙新便给大伙下了一个不是命令的命令。顿时令军汉笑着起哄,吆喝着“保证完成任务”。
  酒保端来茶点,供客人消遣时间。
  孙新也让伙计弄来一些炒花生,又把包裹包装一下。也就是胡乱用红绳系两下,方便拎着像回事。
  蓬莱阁效率就是快,酒菜很快就有人端上。反倒是过了好一会,之前那个伙计再次归来。身后,跟着蓬莱阁东家欧阳学士,红光满面,一身酒气。
  这么久才来,显然是跟客人吃酒。
  酒楼东家见到孙新,满脸歉意的大笑,上前行礼:“怠慢怠慢,孙大人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勿怪。”
  “哎哟,欧阳学士,是小弟贸然来打扰,还请引荐则个。”孙新早已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迎住对方。
  “自然,我正与杨阁长在楼上吃酒,若是不嫌弃,那……。”
  “老哥,说的哪里话?有劳您引荐。”
  “哈哈哈,重光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孙新与欧阳学士两人月余不见,边热情寒暄边往楼上走去。
  踏上楼梯时,欧阳瞥了眼拎着礼物的郭盛,又看向孙新:“重光,那位无利不起早,可有准备?”
  “当然,略备薄礼!”孙新感激地一笑,连连头点。
  “杨阁长就住在这儿,你可以送到他卧房?”欧阳学士点点头,随即又建议道:“这样不易被人说事。”
  “不可!”孙新笑着摇头,见这位东家疑惑小声解释:“如果都是本地官,这方法可行。可对方从东京而来。当面孝敬意义非凡,也能令对方更踏实。毕竟千里迢迢来到这海滨,不就是图点好处?”
  “哈哈哈,重光啊,怪不得受器重,深知为官之道。”欧阳学士呆愣半晌,最后打量孙新哈哈大笑。见这年轻后生考虑周到,不再多言,径直领路。
  孙新紧随其后,也提及些官府动静和自己为剿匪而准备。免得到时这位一无所知根本无法接话茬。
  一直上了五楼,来到最好的雅间门外。
  “兄弟,你下去跟兄弟们吃酒。”孙新接过礼物,笑着吩咐郭盛。后者点头没有说话,转身大步离去。
  “重光,随我来。”欧阳学士招呼着孙新走入雅间。屋内宽敞明亮,布局雅致清幽,几盆梅花散发淡淡的清香。卷珠帘后有佳人抚琴,琴声悠扬。一个面白无须,气质阴柔的四旬中年人喝酒观海。
  “哈哈哈,杨阁长,本府兵马都监孙新特来拜访您。”欧阳学士拉着孙新来到软榻前,热情介绍,顺带提及他带兵剿匪的事迹,多有推崇之意。
  “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怪不得太师大力保举你!”那个杨阁长闻言没有起身,仅向后仰着身子。昂着头上下打量孙新,一副高高在上的夸赞。
  “你这个死太监!”孙新在心里骂着这个阴阳人。脸上的微笑不减,态度谦逊:“大官谬赞,全是恩官提拔。”
  孙新多多少少知道宋朝的一些官称,“公公”那是骂人的。宦官多称官职,内行有一套尊称,下等宦官称为中贵人,中等是阁长,高等宦官称大官。
  眼下他充分发挥出“参谋不带长,放屁都不响”的理念。不管那么多,直接给足面子,喊最高的“大官”。那个杨阁长不点破,脸上笑容浓了三分。
  孙新敏锐的捕捉到心里不屑,又恭敬甚至略带讨好地递过礼物:“大官,这是我们登州的土特产沿海花生。您拿回去尝尝,以后还请多美言几句。”
  “呵呵呵,孙都监有心,那咱家不客气了。”那宦官最初看到绑着红绳的包裹皱眉,不过听到孙新的话又看他使眼色。立刻恍然这小子倒是考虑的周到。于是也笑呵呵的顺风接茬,起身接过礼物。
  这里面没有金银那种俗物,是孙新精心挑选的几件稀罕古玩,一堆珍珠玛瑙。数量不多,价值连城。那个死太监双手接过一摸,便知大概,笑容更甚。看向孙新笑容亲切的多了,柔声邀请入座。
  听着那公鸭嗓叫唤,又见对方翘着兰花指。孙新只觉得一阵恶寒,恨不得上去一脚把这死太监踹下楼。好在大好前程浇灭了这种念头,笑脸应对。
  “重光,来,坐下吃几杯酒,我给你好好说说京城。”酒楼东家欧阳学士呵呵一笑,拉着孙新入座。又吩咐伙计添碗筷,把残席撤下,加几个菜。
  几人共同吃酒,推杯换盏,眺望北海山色。欧阳学士这个中间人,说着往事,提及京城。孙新也说着奇闻趣事,击溃梁山泊等,其乐融融,有说有笑。
  当孙新吃饱喝足,对死太监和京城多少有所了解。借口与公务繁忙要,忙着剿灭海贼的事告辞已经是半个时辰后。出了五楼雅间,直奔三楼而去。
  恰好,郭盛,孙安,唐斌等军汉吃喝的也差不多了。孙新来到后坐下,与众人吃了几轮酒,消灭掉桌上的食物不浪费。又吩咐伙计准备了十来道夫人喜欢吃的菜,两壶好酒,用几个食盒装好送来。
  “大人,东家说了,两桌酒菜他请了,您自去便是。”唤小二结算饭钱,对方确实这样恭敬地说。
  “不可,如果是本官一个人,先生不说,我也不会付钱。可这么多人连吃带喝,还打包恁多食物。这样未免太过失礼,你按照价格算,本官不差钱。”
  “大人,可……”
  “没什么可是,休要多说。”
  孙新又岂是那种贪便宜之人?说明缘由,坚持让伙计把两桌菜肴和打包带算清楚,付了饭钱离开蓬莱阁。早有人牵着马匹过来,上马往府中赶去。
  他昨天给了李海准备时间,为此,特意绕路去了趟府衙。
  孙新找到仓曹官吏,领取朝廷赏赐。
  自然没有人敢克扣或贪没,昨天又专门打过招呼。朝廷赏赐很快就一一到位。黄金500两,白银5000两,绫罗绸缎百余匹。御赐的宝马一匹。是一匹枣红马,品相相当于柴进送的宝驹,远远比不上胯下黑龙神骏,却是难得的好马,价值连城。
  三套甲胄分为重铁甲,轻型甲,皮甲。
  皆是东京城能工巧匠锻造,非常适合孙新这个体型。显然刘豫很贴心,奏报时连心腹身材都有所提及。
  朝廷的奖励很不错,孙新非常满意!
  朝廷的奖励过后,自然便是上个月和这个月的俸禄。数量比以往要多不少,一是又多了执掌平海军这个职事,俸禄相应增多。二是李海有心多给。随便记错个数字,只要不是太离谱,皆是小事尔!
  是以,金银钱粮等物资太多了,十来个衙役协助驾车。一行人连带车辆,驱赶猪羊浩浩荡荡地回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