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是打算给我俩说亲事?”吕方,郭盛见自己成为众人聚焦的对象,表情有些呆滞仿佛如在梦中。他们真的没想过,孙新会这般为他们的婚姻而考虑。想起之前认为他看上人家女儿有些羞愧。
  “老丈,我这两个副将要模样有模样,要能力有能力。不知多少人求亲,我一直都没答应。如今却在此遇见老丈人和令爱,岂不是缘分使然乎?之前我就看到他们偷眼打量你两朵金花显然有心……”
  孙新指着吕方,郭盛,却瞪了孙二娘和李清照一眼。又看向张老头,不断地说好话夸赞两位副将。如在战场上如何英勇善战,又如何有爱心等等。简直把两人夸到天上去,令吕,郭二人不好意思。
  孙二娘,李清照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暗骂自己愚蠢。她俩全程陪同在旁边看着,小题大做,无理取闹。浑然不觉暗地里的李莲已经为某个家伙记挂于心。
  “老丈,他俩未娶,你两个女儿待字闺中,正好般配。本将军做主,你两个女儿嫁过来便是正妻,您老也不用为生计奔波,要是愿意咱们就往下谈。”
  这两个男娃娃长得好,又在朝廷里当差吃皇粮。女儿嫁过去是正室,不会受欺负,又岂有不愿意之理?
  “好,愿意愿意。”张老头回过神来,便一个劲的点头。引得他两个女儿满脸娇羞,喊着“爹爹你”。却是止不住地偷瞄吕方,郭盛,俏脸变得更红了。
  “那就好。”孙新脸上露出笑容,正准备详谈此事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嘈杂声,接着呼喊声阵阵传来。
  “闪开闪开,快滚开,你们没长眼睛吗?”
  “人在哪里?给我搜,快,别让他们跑了?”
  “这老家伙敢躲着我们,小的们,等会给我狠狠地打。”
  “好嘞,公子,您瞧好吧!”
  “那个谁?掌柜的,按老规矩,好酒好肉伺候着。”
  ……
  “爹,那声音好熟悉!”楼下的阵阵呼喊声,令二楼准备与孙新谈婚论嫁的张老头脸色一变。身后两个少女脸色煞白,焦急地看着自家父亲,声音颤抖。
  “不用怕,有我们在!”吕方,郭盛挺身而出安慰。
  “老丈,你们遇到难处了?”孙新见状便知道这之中有事,试探地问:“莫不是遭遇官宦子弟被欺负?”
  张老头痛苦地闭上眼,点点头:“哎,官人说得不错。那群人纠缠不清,为了不连累诸位,我父女这便……”楼下呼喊声越发近了,张老头起身准备走。
  吕方,郭盛有些急了,却不好阻拦。
  孙新起身笑着制止张老头:“老丈,这婚事还没谈完你可不能走。再说了,遇到难处跟我们说说。我们都是朝廷中人,个个都不怕事,你如实说来。”
  “要是欺男霸女,这是我们还管定了。”吕方和郭盛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再也按捺不住,铿锵表态。
  “哎,小老儿谢过大人。”张老头眼前一亮,冲孙新深深鞠躬。随即再次坐下,把事情始末详细说来。
  原来,这张老头十多年前家境还比较富裕。奈何自己的长子不成器沾染上赌博,败光家财,欠了一屁股赌债。在几年前,不告而别,逃离了汴梁城。那群放贷之人隔三岔五来骚扰,逼迫还钱等。
  张老头老伴受不住打击因病过世,他只能砸锅卖铁,带着两个女儿在汴梁城的卖场还债,可赌场上的借贷就是个坑,利滚利,又岂能那么容易还清?父女想多赚点钱,便从街头来到酒楼卖唱。
  “其实这些年欠债早已还清,可利息比本金还多。老头四处躲避,就是怕抢走我两个女儿卖到青楼。”张老头说到伤心事,老泪纵横,两个少女垂泪。
  “哼,该死的。”吕方,郭盛咬牙怒斥,手也摸到了刀柄。
  孙新最讨厌赌博,也不喜欢看似繁华,实则龌龊遍地的汴梁城。正准备询问老头到底欠了谁的钱?
  可这时楼下呼喊声临近:“楼上,肯定在楼上。”
  接着“砰砰”沉闷的脚步声,一个衣着华贵的白脸胖子被一群人簇拥着上了二楼,酒楼伙计忙着上菜撤盘子,来回奔跑,一时不察与这伙人撞了个满怀。哐啷啷,一摞碟子掉落,不少撞击而碎裂。
  “啊,混账。”那公子哥身上的衣服被汤汁沾染,勃然大怒。小伙计见了战战兢兢,还不等赔礼道歉。
  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赫然是那个锦衣胖子身后一个彪形大汉箭步上前,狠狠抽了伙计一耳光,喝骂:“狗东西,走路瞎了眼?”
  说完,这汉子又给他伙计一脚,直接把他踹倒在地。
  “童爷,小的错了。”那伙计被打了哪里敢还嘴?捂着脸连忙赔罪。那胖子正眼都没给,咒骂着晦气。几个爪牙狞笑着上前,把伙计连打带踹下了楼。
  “谁看到卖唱的父女?”楼梯口有人呼喝。
  “爹爹,是那伙人。”张莺,张燕两个少女满脸惊慌。
  这时,另外一桌的张三李四也跑过来,提醒孙新:“大人,这是京城双恶之一,童枢密家的公子。”
  “京城双恶?童贯的儿子?”孙新呢喃出声,来了兴趣:“你俩说说这京城双恶,还有这童贯的假子。”
  张老头本来心生绝望,可听到孙新直呼童贯之名。赶忙看看这位年轻人毫无惧色,就连身边的吕方,郭盛等随从神色也没有变化,顿时心中涌出希望。
  或许这就是苦尽甘来,这位是自己一家人的贵人!
  “是!”张三,李四躬身应是,言简意赅地述说双恶。
  原来这汴梁城达官显贵众多,斗鸡遛狗的纨绔子弟多不胜数。其中有两个最是嚣张放肆,最是可恨。
  一个是当朝三衙太尉高俅的假子高衙内。
  但凡在街上遇到稍有姿色的女子多被调戏。仗着权势强抢民女,几年来,糟蹋的良家妇女不下三十人。甚至有人家破人亡。如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豹子头林冲,因为老婆被人惦记上而家破人亡。
  这色魔高衙内,可谓是给百姓带来莫大的灾难,搞得怨声载道,却无处申诉,无人敢管,徒呼奈何。宋徽宗赵佶知道也不管,可见朝廷是有多腐败。
  另外一个则是这童枢密的假子童衙内。
  童贯这家伙是被咔嚓掉的宦官,这个儿子从小是叔伯兄弟那里过继来的。对这个儿子疼爱得不得了,非常宠溺。简直要什么给什么,惹了祸端也会亲自出面摆平。正因为这样,童家二代飞扬跋扈。
  不好女色,偏偏爱赌博,是东京花坊常客。放赌借贷,平时行事猖獗至极,仗着背后有手握重兵的童贯撑腰。在东京城嚣张至极,以收赌为由,敲诈勒索,巧取豪夺,欺压良善,有时候别人还不上钱,抢走其女儿卖到青楼,百姓敢怒不敢言。
  这童衙内与高衙内合称为京城双恶。
  “该死,朝廷不管吗?”李清照柳眉倒竖,满脸失望。如此种种,跟自己印象中的东京城截然不符。
  “这本就是人吃人的朝代,贪官污吏压榨百姓。天子脚下这些高官纵容后代作乱,尽是该死啊!”孙二娘双眸间杀气闪烁,恨不得杀尽这些贪官。
  “嗯,这两个撮鸟臭味相投。”孙新大致了解所谓的京城双恶,不禁摩挲着下巴,找机会弄死他俩。
  “公子,在那里,靠窗的位置。”
  那边童衙内带着一群人四处寻找,询问要找的目标。多数人摇头不知,但也有人想溜须拍马指明方向。使得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向孙新这边冲了过来。
  “大人,要是可以,不给您添麻烦,救救我可怜的女儿。”张老头见债主来了,猛地起身央求孙新。两个少女泫然欲泣,害怕的躲在吕方郭盛身后。
  “放心,他们算不得什么?”孙新笑着制止老头安抚。靠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品茶,看着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