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彭泽一过,咱们就到池州停船了,您还有要停留的地方吗?”
  “没有了,谢谢船家提醒!”于乐在彭泽停留了一日,打听到的和沈煜所说的一样,没什么太大的收获。
  “船家,我买了些酒肉,晚上咱们喝点如何啊?”
  “嘿嘿!好啊,多谢客官。”船夫非常高兴,自己头一回碰见这么豪爽的客官,看来东北人豪爽是真的。可惜就是脸上的麻子多些,让人看着起鸡皮疙瘩!
  七日后,于乐来到了池州,船夫刚靠岸,就见几个壮汉跑了过来,凶神恶煞地说道:“交钱!”
  船夫有点懵还有点怕,哆嗦地问道:“交什么钱?”
  “停靠钱,还有,你到了这就不能向下行船了,向下的船都被我们周家包了,知道吗!”壮汉中为首的人恶狠狠地说道。
  “那个,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灾前除了在停靠的港口交点过路费外,都是自由通行的啊!”船夫不甘地问道,心想,好不容易摊上了于乐这么个大主顾要去扬州的,半道给拦了这怎么行呢!
  “你是江州的船吧!头一次不知道可以原谅,从前日起池州向下游的客船和货船都归我们周家了,你今天可以找家客栈住下,明早必须返回,不然的话,人走船留下。”壮汉头威胁地说道。
  “这,这也太没王法了!”船夫生气地说道。
  “王法!在这我们周家就是王法。”壮汉头霸气的说道。
  “请问坐你们的船去扬州要多少钱?”于乐平静地问道。
  “上等十两、中等七两、下等五两。包船十五两!”
  “多少!你们这也太贵了,我这从江州到扬州才十两啊,而且还是包船,你们也太黑了吧?”船夫急了。
  “哼,就这价钱!不乘可以,走路去吧!哈哈......”
  于乐转身给了船夫十两银子说道:“谢谢老哥了,既然人家不让过,那我只能是换船了,这是船资。”
  “啊!客官,这么多啊,这不好吧,我才走了一半,收您五两就好!”船夫诚恳地说道。
  “老哥,往返一次也不容易,把钱收好,有机会还坐你的船。再会!”说完,于乐下了船上岸走向了池州城。
  船夫老哥永远记住了这位一辈子只碰到了一次的东北麻脸客官,太好了!太豪爽了!
  于乐想了解这个牛逼的周家是什么来路,竟然能垄断池州的航运,而且还可以不让上游的船通行,这得是什么样的势力能做到的?沿岸诸州可是各州分管呐!
  想到这里,于乐又回到了港口找到了那几个壮汉的头。
  “怎么,有什么事?”壮汉头看着刚才下船的于乐向自己走来问道。
  “请问咱们这的船一般都几时发往扬州?”
  “最早的卯时,最晚的未时!”态度明显好转了不少,也知道顾客是祖宗。
  “我包明早最早的去扬州的船。”
  “啊!好的,预付五两订金,明早上船时再交十两即可。”壮汉头大喜,大水之后的客源本就不多,于乐这单也算是大主顾了。
  于乐扔给壮汉头一锭五两的银子并问道:“这位大哥,请问你们周家管事的在哪,我想跟他谈谈雇货船的生意。”
  “啊!你,你是做生意的?用多少船,走什么货?”壮汉头急切地问道。
  “这个吗,还是与你们当家人详谈为好。”
  “那个,好吧!你上岸后进城去找一家最好的首饰铺子,金宝阁,找掌柜的就说是谈船运生意的就行。”
  “好,谢谢大哥!”
  于乐来到金宝阁附近,仔细观察了周围的情况,然后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
  “小二,我想打听一下这个周家,我刚从上游乘船过来,想去芜州,都包好的船了,可是被周家的人给拦下来了,死活不让过,必须得乘周家的船,这是为何啊?”
  客栈的小二放下给于乐送来的热水说道:“客官,那个,这个!”
  于乐扔给了小二一两银子,小二接过银子开心地笑道:“客官,你是北人吧!你不了解这江南之地,我们江南巨贾以李家为首,就是当今二皇子的母亲李贤妃的娘家,他们家是江南最有钱的,然后是赵、于、成、周、吴、蒋、华七家,共计八大家,他们差不多垄断了江南的所有行当。这周家就是控制了整个江南的船运,灾前因为船运没断,所以周家就收除了自己家以外船运的停靠钱,现在不行了,灾后船运明显减少,周家为了挣钱,就垄断了船运,但因为上游几州没谈拢所以只能是从池州开始。”
  “哦!为什么没谈拢啊?”
  “嗨!因为股份没分好呗!”
  “这事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啊?”
  “咱们家客栈的老板可是周家旁支的女婿,什么事不知道啊!”小二得意地说道。
  “那这个周家的主人住在哪啊?”
  “在苏州,那可是个好地方啊,比池州大太多了。”小二一脸的羡慕之色。
  “这里是周家的什么人负责啊?”
  “周家的六公子,周世,人称周扒皮,就住在咱们对面的金宝阁里。”
  “那一定很有钱吧?”
  “那是啊!”
  于乐出了客栈四处转悠了一番,知道了池州城内并没有遭受到水灾的影响,上游来的大水在池州被分流了,一部分沿江向下而去,一部分则是被引入了池州城边上的乡村,而池州受灾严重的也就是乡村。于乐还发现池州城内的灾民并不多,打听后得知是池州城不放灾民入城并全部驱赶走了。
  于乐一早离开池州后,池州城内就传出了周家六公子的死讯。很快于乐就被列为重大嫌疑人,可惜官府发布的画像是个青年麻脸男子,当官船追上于乐所乘的船时,发现人早就不见了,船夫说雇主出了池州没多久就下船了,说是有事忘记办了,让船夫行至定州等他,于是池州城的衙役们开始了大范围的搜捕,而于乐则是出现在了受灾的乡村,给每个灾户发银子。
  十日后,于乐出现在了金陵城,而此时的他则是一名中年戴胡子的短工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