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晚上去找彩虹花,日常捡垃圾一条龙做完后,白染难得和时榫一样,回去便躺在地上补起了觉。

  边原看着他俩觉得不对劲。

  姓时的平常没骨头就算了,姓白的也这样?

  一看就有鬼。

  不过边原也没问,只要这俩不是死了,她才懒得多管闲事呢。

  -

  等到时榫补完觉起来,终端上面的显示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怪不得一起来脑子都有些昏沉,居然睡了这么久。

  时榫打了个哈欠,拍拍隔壁还在睡的白染。

  “醒醒。”

  “啊?”

  被拍醒的白染睡眼惺忪,迷瞪瞪地坐起身,“怎么了时哥?”

  “你说怎么了,这都快四点了,你不饿吗?”

  时榫起身去拿挂在墙上的武器。

  打磨成匕首的兽齿,缠在腰上的藤鞭,还有藏在身体各处用作暗器的尖刺……都是这些日子时榫抽空做出来的。

  这些东西跟其他人拥有的枪炮自是不能比,但枪支时榫暂时弄不来,有这些防身他已经觉得很不错了。

  总比两手空空好。

  将该拿的都拿上,时榫出门前嘱咐边原,“今晚不用等我们了,晚上记得把门锁好,能回来就给你带肉。”

  坐床边的边原:……

  原本还在猜他俩究竟要去干什么偷鸡摸狗的勾当,这下好了,不用问就知道他俩目的了。

  一穷二白的俩菜鸡晚上要出去,除了要去摘彩虹花的种子还能干啥!

  边原看着俩人都无语了。

  怕死的她看得多了,就没见过自己主动找死的。

  边原:“……要是回不来呢。”

  “回不来那就等着吃席了。”

  走至门口的白染回头,冲她咧嘴一笑,“放心,我们就是出去碰碰运气,不一定能碰到彩虹花,要是真遇见了,瞧见不对我们肯定拔腿就跑!”

  时榫整整腰间挂着的袋子,冲边原挥手,“走了,一个人看家啊。”

  叮嘱完边原,二人就出门了。

  白染:“时哥,咱们先去休息厅吃饱肚子吧。”

  “好。”

  不用白染说,时榫也是要去的。

  他不止要吃饱肚子,他还要把剩下那点工时全花了。

  不然万一碰上彩虹花真嗝屁了,而他辛苦攒的工时却还没花完,那也太憋屈了。

  -

  说来也是巧。

  这个点的休息厅一般人不多,时榫到大厅的时候,却偏偏在这儿看到了刀疤男那一伙人。

  依旧是手铐加身,只不过今日他们看起来没那么狼狈,而且一个个都在对着土豆泥狼吞虎咽着。

  显然是平时待遇不好。

  “咦,他们怎么也在?”

  同样看到人的白染不是很理解,“他们今日没被拉去打黑拳吗?”

  时榫没有特意打听谁的癖好,都是听人说起才会过问几句,不像白染。

  对方自从知道跟他们同批来的罪犯被道森他们抓了后,在小广场摆摊时就一个劲儿的打探消息。

  什么刀疤男他们平日都会干啥,几点上工,几点下工,一天都吃的些什么,谁谁谁今日又挨揍了……

  像今日这样四点不到就开饭的情况,放在平日都是不可能的,怎么说也得到六七点。

  盯着那边狼吞虎咽的一行人看了几眼,时榫先抬脚去柜台,“走了,先吃东西。”

  “哦,来了时哥。”

  点了四份土豆泥,两杯水,外加一块熏肉后,时榫与白染找了个空位坐下。

  他们这位置不算偏,右侧前方坐的便是刀疤男他们。

  刚坐下不久,一直埋头苦吃的刀疤男便抬头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时榫看到他似乎愣住了。

  时榫微笑,举起水杯冲他示意了下。

  嗯,虽然对方过得不咋地,但他们之前好歹也躲过一个沙丘不是?

  该贱的时候还是要贱一下的。

  大抵这炫耀的意味太过刺眼,刀疤男居然朝他走过来了。

  时榫眉头微动。

  “你们居然把手铐解开了。”

  过来后的刀疤男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时榫看看双手,“对啊,勤劳致富嘛,谁叫我们别的不行,就是比较勤快呢。”

  “咳!”

  刚端起杯子喝水的白染一下就给呛住了。

  他时哥是真敢说啊。

  每天能躺着就不站着的人,怎么好意思的,他都还不敢承认自己勤快呢。

  听到这话的刀疤男微妙地顿了顿,他盯着时榫看了几秒,眼神虽不如初遇般那般冷厉,但却阴狠了不少。

  他问时榫,“你们跟了谁?”

  来了这些天,刀疤男早就明白了这儿的规矩。

  新人都是要受老人欺负的,运气好跟个不折磨人的老大,运气不好就像他们一样,被道森这伙变态抓住……

  时榫打量着面前的男人,突然问,“你想跳槽啊?”

  刀疤男他们被抓住后有多遭罪,就衬得短短半月就解了手铐的时榫二人有多享福。

  眼下对方问这个问题,时榫真的很难不怀疑他是想打听清楚后,也去投奔他的“金主爸爸”。

  “呵,你若跟我们一样,恐怕也不会不想逃跑吧!”刀疤男冷笑道。

  “有道理。”

  时榫附和点头,却是话锋一转,抬眼直勾勾看他,“可事实就是我跟你们不一样啊。”

  “这种事呢,其实是看缘分的,你说当初咱们同在一辆押运车上,这就是缘分,现在咱们同在放逐区也是缘分一场,我跟身边这孩子先走却被人给捡了同样是缘分。”

  “缘分呢,就是这么妙不可言。”

  时榫慨而微笑,“就跟你们被道森抓了一样。”

  刀疤男:……

  拉仇恨,太拉仇恨了。

  生怕对方会把气撒过来,白染忍不住低头默默吃起了东西,然桌下的手却是给时榫竖了个大拇指。

  虽然拉仇恨,但这废话算是被他时哥给说明白了。

  时榫面不改色地将这爪子给按下去,继续对刀疤男说,“不是我不帮你,只是同为最底层的新人,跟道森还是跟别人,其实待遇都一样。”

  他抖抖腰上缠着的藤鞭和袋子,丧眉耷眼地叹了口气,“你看,这鞭子是我亲手从异种身上剥下来的,袋子是我装矿石的,我们虽不像你们每天跟人斗,但我们是去跟异种斗啊。”

  “异种啊,多凶残。”

  时榫摇摇头,看着刀疤男发表了最后一句话。

  “大家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