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汉娜小姐,这玩意可省下了我们不少事,不瞒你说,我已经是伟大的炼金之神的信徒了。”
  恩佐对汉娜挑了挑眉毛,笑着继续说道,
  “只需要20分钟,就可以获得结果。”
  洛克从兜里掏出了10米克,递给恩佐,
  “请你喝酒。”
  恩佐没有拒绝,将10米克塞进口袋,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恩佐立刻示意洛克和汉娜躲起来。
  他走到门边,打开一条门缝,伸出手,接过同事递过来需要化验的药剂,冷淡地说道,
  “下午2点来拿。”
  然后,他快速关上了门。
  将药剂放到了桌子上,写上编号,与其他药剂一起排队。
  汉娜看着他的操作,悄悄对洛克竖起了大拇指,假如不是洛克是恩佐的朋友,不仅无法直接以这么低的价格进行检测,并且还要排很长的队,大概最早也得明天下午才能得到结果。
  洛克对汉娜微微点头,表示这都是小意思。
  狐朋狗友多有时候也是有好处的。
  洛克是一个善于交朋友的人,只不过最近因为“连小孩都不放过”的风评被害,大家都下意识地远离他而已。
  20分钟后,洛克和汉娜拿到了检测结果。
  第一瓶从老汤姆公寓公共盥洗室接的水检测显示汞含量严重超标。
  第二瓶康帕斯饮水公司接待员提供的水水质清澈正常,不含汞。
  第三瓶塞西河的水检测结果和第一瓶一样,含有大量的汞。
  也就是说康帕斯饮水公司内部自己都不喝塞西河的水,却给西区市民供给塞西河的污水。
  洛克想起了前世有一种疾病叫做水俣病,就是汞中毒之后患上的疾病。
  肢体表现为感觉障碍、疼痛、麻木、无力、步行困难、共济失调、偏瘫、震颤等。
  并且会出现精神迟钝、大发作性癫痫、发笑、意识模糊、惊厥的现象。
  而现在老约尔公寓里的人的表现与这种情况非常类似。
  洛克有一个大胆的猜想,康帕斯饮水公司为了抢占市场降低成本,于是没有对水进行彻底的净化,很可能只是做了简单的过滤、出尘,就将水引入了市场,公司内部人员肯定知道此事,所以他们不会食用塞西河的水。
  而塞西河的水源被污染,原因则是因为附近的炼金工厂,只有炼金工厂才会排放出大量的有毒物质,汞就是其中之一。
  拿到检测结果的汉娜与洛克的猜想一致,为了验证,她需要去拉斯洛炼金工厂一趟。
  只要找到拉斯洛炼金工厂的排污口,拿到证据,就能证实是他们污染了水源。
  当然,康帕斯饮水公司也不能放过,正是因为他们不做好净化工作,才会导致这些水源进入西区的家庭。
  汉娜气得浑身颤抖,她眼神的愤怒就像是一团熊熊烈火,把做检测员的恩佐吓了一跳。
  恩佐躲到了洛克背后,小心翼翼地问,
  “你姐姐怎么了?”
  “她生气了。”
  “我惹到她了?”
  “不,是饮水公司和炼金厂惹到她了。”
  洛克解释道。
  他了解汉娜,一位嫉恶如仇的女记者,尽管已经失业,但汉娜那颗正义的心从未冷却过。
  在看到这些为了金钱与利益而漠视生命的行为,她无比的愤慨。
  汉娜会毫不留情地用手中的笔对他们的行为口诛笔伐,但前提是需要找到完整的证据,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丝细节。
  恩佐拍了拍洛克的肩膀,
  “拿到结果就快走吧,我今天还有的忙呢。”
  “嗯,谢谢恩佐,改天一起喝酒。”
  “去珍妮的小酒馆。”
  恩佐露出了男人都懂的表情。
  洛克并不想与珍妮小姐有接触,那是一位很馋自己身子的女士,竟然要免费为自己服务!
  为了在异世界保持健康,洛克拒绝了珍妮小姐的邀请。
  他可没有钱去医院,也不想去医院。
  如果因为那种事进医院,汉娜得怎么看自己?
  洛克和汉娜回到老汤姆公寓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汉娜买了一份科索尔克晚报。
  晚报上果然刊登了西区群众广场集合跳怪异舞蹈的新闻,但记者却完全没有写明原因,并且还怀疑这些人在搞邪恶祭祀,希望生命大教堂可以去处理。
  汉娜受到父母影响,是王国内少有的知识教派信徒,因为图门王国禁止知识教派在国内传播,所以汉娜这也相当于异教徒了。
  洛克则和汉娜不同,他是一个伪教徒,所有的教堂都会去,却所有神明都不相信。
  任何教会的人看到他,都会以为这是一个虔诚的教徒,表面工作做得相当好。
  没有办法,想要在这样复杂的世界生存,洛克必须为自己披上厚厚的铠甲。
  汉娜进房间继续写她的调查报告,并计划着今晚潜入炼金工厂。
  洛克则进入厨房准备晚餐。
  魔女艾琳看着洛克在处理腥味极重的猪肝,突然开口说道,
  “这件事并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简单,你真的要牵扯其中吗?”
  艾琳很满意洛克这个仆从,无论是灵魂的成色还是做料理的手艺,所以友情提醒他可能会遭遇危险。
  “当然,汉娜想做的事,我必须陪她完成。”
  洛克一边处理猪肝,一边说道。
  “仅仅是这样?”
  艾琳狐疑地看着洛克。
  洛克停下了切猪肝的动作,静静地看着前方,“也为了暗恋我的莉琪和丽莎。”
  “真是无聊。”
  艾琳闭上眼,安静地等待晚餐,结束了和洛克没有营养的对话。
  她已经尽到义务提醒了,假如这个仆从真要出事,她也只好……冒着风险,再救一次了。
  谁让他做菜这么奇怪,还这么好吃?
  吃完晚餐后,汉娜打算前往拉斯洛炼金工厂,却被洛克阻止了。
  “太晚了,汉娜,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晚上佩特街区非常不太平,出门的女士有两类。
  一是站街女郎,二是不怕死的特殊工作从业者,包括治安官、私家侦探与记者。
  汉娜皱着眉头,“这是我的事,我必须去。”
  “不行,如果你一定要去拖我后腿,我就拒绝继续帮你,下次你需要检验样品,就自己去找恩佐,支付100米克的检验费用。”
  洛克不容置疑地说道。
  汉娜生气地鼓起了腮帮子,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我怎么就拖后腿了,你是在歧视女性。”
  “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
  洛克穿上老旧的羊毛大衣,打开铁门,走进了黑暗中。
  他的肩膀上,一只与黑夜融为一体的猫正慵懒的打着哈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