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丽质郁闷了,原本她还以为自己把这堆破事儿交给王晨烨,自己就可以轻松了,到头来,这个家伙居然还是要拉着自己一起干活!

  不过,郁闷归郁闷,该干的活儿,还是得干。

  “从第一本开始念吧,”王晨烨准备好墨水和钢笔,还有好几本标注好的账本,“你念的慢一些,我记好之后,你再念下一条。”

  此时此刻,王晨烨非常怀念后世有电脑的日子……

  念了好多条之后,李丽质好奇的去看王晨烨记的东西,当她看到阿拉伯数字的时候,好奇的问道:“晨烨哥哥,你这鬼画符一样的东西是什么?”

  王晨烨无奈的说道:“这叫阿拉伯数字,什么鬼画符?你不觉得,这数字写起来,要比咱们大唐的文字简单的多吗?”

  “是哦,”李丽质点头认可,“但是,我看不懂。”

  “行了,完后我慢慢教你,”王晨烨再次拿起笔,“快点念!”

  因为之前的账本,都是用繁体字写的数字,所以,看起来厚厚的账本,转记下来,其实并没有多少内容。

  两人忙活到晚上,终于是将大半的账本都重新摘录了一遍,晚上,王晨烨当值,在大安宫闲着没事儿,就又开始核对账本上数字,会计的工作,容不得一点马虎。

  第二天上午,两人继续整理账目,一刻多种之后,王晨烨说道:“好了,算出来了瓷器工坊去年的总利润是九十三万六千贯九百一十四文,造纸工坊那边的利润少一些,三十六万五千五百二十二文,总的来说,算是可以了,这还不包括我收的那些牛羊,还有太子没给的钱。”

  “啊?”李丽质惊讶的问道,“两个工坊的账,这么快就算出来了吗?”

  “是啊!”王晨烨点头,“这些不都是你念的嘛!”

  李丽质从账本当中翻出来一个特殊的账本,看了看上面的数字,点头,“嗯,和之前我记下的总数差不多,来,把账本给我,我要拿给母后看看。”

  “行,给你,”王晨烨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我要去睡个回笼觉去,困死了!”

  “昨晚没睡好吗?”李丽质关心的问道。

  “嗯,”王晨烨点头,“昨晚又将账本核对了一遍,睡下的时候,已经不早了。”

  “好,”李丽质心疼的说道,“那你快去补觉吧。”

  王晨烨回大安宫补觉,而李丽质拿了账本,去了立政殿,“母后,您看,这是晨烨哥哥记得账目,每一项都分的非常细,一目了然。”

  “嗯?”长孙无垢接过账本,仔细看了几页之后,大感神奇,“居然还有这样的记账方式?这果真是晨烨那孩子弄出来的?”

  “当然了!”李丽质一脸自豪,就像是这些账本都是她弄的一样,“这些,可都是我看着晨烨哥哥弄出来的。”

  “好,”长孙无垢笑笑,“不过,母后还需验证一下。”

  很快,就有几个专业的账房过来,核算瓷器工坊那边的账目。

  五六个人,足足干了两天,才把账目交给了长孙无垢,数据相差三贯钱。

  对于长孙无垢来说,这三贯钱,已经不重要了,而且,也说不清楚究竟是王晨烨算错了,还是这几个账房先生算错了。

  “丽质,”长孙皇后心中惊讶,“这真是晨烨那孩子,一个人算出来的?”

  “也不是,”李丽质想了想,“儿臣也帮着他念每本账本上的条目了。”

  “你呀!”长孙无垢笑着摇了摇头,“那内帑的账目,现在他算出来了没有?”

  “还没呢,”李丽质摇了摇头,“阿祖又把他喊去打牌了,他现在只能在阿祖睡觉的时候,帮忙算,不过,他说很快便能都算清楚的。”

  “哎,”长孙无垢也感觉有些心疼王晨烨了,“那内帑的账目,还是交给他们来算吧,让晨烨那孩子好好歇歇。”

  “这样不妥吧,”李丽质想了想,“儿臣都已经把账本交给他了。”

  “嗯……”长孙无垢听到李丽质这么说,也觉得似乎有些不妥,“把备份的账目拿出来,交给内帑账房,这样,也不必催着晨烨了,等晨烨算出来,对对总数也好。”

  下午的时候,李丽质又去大安宫找王晨烨了,李渊的麻将桌上,李二、青雀、长孙无垢还有李渊四人正在战斗,而王晨烨正拿着账本,眉头紧皱。

  见李丽质来了,王晨烨悄声说道:“长乐,你来的正好,快过来!”

  “怎么了?晨烨哥哥?”李丽质在王晨烨身边的蒲团上坐下,问道。

  王晨烨将一本账本拿到了李丽质的面前,“我发现这些账目好像有问题,你看,我将这几项采购的金额做过对比,

  发现,本是同一样物品的采购,但是采购的金额都不一样。”

  李丽质拿起账本,仔细看了半天,才说道:“我想起来了,这些东西买入的时候,并没有这么贵啊!”

  “这肯定是有人在其中做手脚了,”王晨烨蹙眉,“虽然这东西没多钱,也就几贯钱,但是次数多,累积起来,数目就比较庞大了,而且,这只是其中几项,谁知道后面还会不会有。”

  王晨烨说完,李丽质就明白了,内帑这边经手的人当中,是出了硕鼠了。

  李丽质的脸色也冷了下来,“继续查,把有问题的账目,都摘录出来,这些账目上,都是登记了经办人了的,而且,购买的地点也就那几个,到时候一一查证,该负责的人,一个都不能跑。”

  王晨烨叹了口气,“哎,这事儿要是真的这么认真的话,怕是会有不少人会丢了性命啊!”

  李丽质此时心中只有愤怒,自己经营内帑这么辛苦,却有人还在捞油水,这真是叔能忍,婶儿不能忍啊!

  “好了,丫头,”王晨烨伸手,摸了摸李丽质的头发,“别生气了,你若是要查,我帮你查便是了,不过,这事儿,还是先不要在这里说,否则,皇爷爷又要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