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魁将军…”

  “张魁将军死了!”

  “鬼…有鬼…”

  有人惊呼,吓得坠马。

  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张魁,此时此刻居然成了无头尸体,那脑袋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爆开了。

  这般惊悚骇人的一幕,吓坏了不少人。

  城楼上的人当场傻眼。

  赵长泽擂鼓的动作停滞,整个人就像石化。

  “这…这…”

  “张魁死了?”

  “你们有没有看清楚,他被什么东西打爆了头?”

  “没看见,只听见一声巨响。”

  砰!

  对面又是一声巨响。

  有什么东西极速划破空气。

  啪!

  赵长泽身边,一名武将胸口开了个大洞,护心铁甲被击穿,子弹从背后贯穿而出。

  血溅了赵长泽一脸。

  砰!

  砰!

  连续有枪响传出。

  城楼上的人,脑袋接二连三爆开。

  头皮,头骨,脑浆…四处飞溅。

  “快…快趴下!”

  赵长泽反应过来,连忙大吼。

  他飞身扑倒了一名武将。

  砰!

  与此同时。

  一颗子弹划过他们头顶,击入墙壁之中。

  赵长泽骇然失色,犹如见鬼,“秦赢…是秦赢…他手里有火器。”

  那名武将也吓得满脸惨白,久久不能平静,刚才若不是赵长泽扑倒他,被击中的就不是墙壁,而是他的脑袋。

  他的下场,就像刚才几人那样。

  “这是火器吗?”

  “火器不是用扔的吗?”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那名武将疯了,抱着头蜷缩在地。

  这一幕太过可怕,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

  军情报不是说,秦赢的火器是一种依靠投掷的爆炸之物吗?

  怎么会…

  这是千里之外取人首级?

  “错了…”

  “我们想错了…”

  赵长泽失魂落魄一般喃喃自语。

  “并肩王会死在大东山,也许也是被情报所误,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火器的真面目。”

  赵长泽直到现在才发现一个致命问题。

  火器!

  这两个字最早是从江南那一战中传过来的。

  赵国最早得到关于火器的情报,就是一种会爆炸的东西,使用方法简单,只需要扔出去就行。

  可他却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

  火器,不止一种。

  或者说,秦赢所能制造的火器很多。

  甚至有更新换代的能力。

  那种投掷的火器,只是最基础的而已…

  秦赢现在用的,竟是新的火器!

  他能隔着百米,甚至千米轰杀对手。

  “太子殿下,我们怎么办?”

  “五虎猛将…只…只剩下我了。”

  那名被赵长泽救下的武将瑟瑟发抖,早已失去了主见。

  “他娘的……”

  赵长泽忍不住骂了一句粗口。

  怎么办?

  你问我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我还想问你呢!

  并肩王麾下左膀右臂,一个是屠岸,另一个是高明,二人都已经死了。

  唯一的指望就是跟随他从帝都逃出来的——“南方五虎猛将。”

  这五人曾是并肩王在世时选出来的,每个都是战功赫赫,将来可委以重任。

  但谁能想到…

  张魁刚出城就被打死。

  接着城楼上又被秦赢狙杀三人。

  五虎死其四。

  “冯仓,先冷静下来。”

  赵长泽按住他的肩膀,尽力安慰道:“我们还没有输,别忘了燕云关固若金汤。”

  “鸣金收兵,高挂免战牌。”

  “将城门用巨石土堆封死,我就不信他秦赢能攻得进来,只要能拖,就是胜利。”

  “我们要等南方大军!”

  “大军一到,秦赢便不足为惧。”

  冯仓闻言,稍加冷静。

  “对!”

  “太子所言极是!”

  “我们还没有败,燕云关还有两万守军。”

  他又重新燃烧了希望。

  赵长泽眼里闪着精芒,“想打垮我们,没这么容易!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秦赢想夺走我的江山,门都没有!”

  二人正互相给对方打鸡血。

  但下一刻。

  天空中划过一道燃烧的弧线。

  一颗炮弹落到了他们头顶。

  轰!

  ……

  城外。

  秦赢架枪点名。

  穿甲弹的威力十分惊人,简直是爆头专用。

  没有哪个头铁的汉子能不被炸开。

  直到把弹匣打光,他这才下令炮兵营推进。

  城外的几千人马还没来得及回城,就已被炮火覆盖,一轮轰炸之后,非死即残。

  “放!”

  田战摇旗大吼。

  轰轰轰轰…

  五百门炮齐射。

  那声势宛若天崩地裂,日月失色。

  炮火连天,交织成一张恐怖的火力网。

  燕云关顷刻之间化作火海。

  秦赢坐在马背上,望着前方的火光,默默计算着。

  火力覆盖只能来两轮。

  一轮五百发,两轮一千发。

  加上还有机枪营。

  这个数量对攻城战而言,还是少了一些。

  要是手头富裕,秦赢打算投入一万发。

  狠狠地打。

  最好连人带城堡都轰成粉碎。

  常言道:穷则战术穿插,富则狂轰滥炸。

  很快地。

  第一轮火力覆盖结束。

  “第二轮,放!”

  秦赢冷漠下令。

  田战挥舞旗帜,大吼:“放!”

  轰轰轰轰…

  沉寂片刻的炮火再次响起。

  密集的火力覆盖了大半个燕云关。

  肉眼看去,巨大的要塞火光冲天,浓烟滚滚,隔着千米,也能听到城中传来的惨叫哀嚎。

  “田战,准备突击。”

  秦赢下了命令。

  田战早已准备好,大吼道:“弟兄们,炮火一停,随我前去建功立业!”

  “是!”

  铁浮屠吼声震天,气势磅礴。

  后方的赵长恭,纳兰锦早已被眼前一幕惊得下巴张大,眼睛呆滞无神。

  “这…这就是火器?”

  “这简直是神一样的威力。”

  纳兰锦浑身忍不住发抖,眼里满是恐惧。

  她女孩子家家,哪儿见过这场面。

  曾经历过战场的赵长恭,早已神情呆滞,听不到纳兰锦在说什么,他的眼中唯有那片火光。

  那震耳欲聋的巨响,那毁灭一切的力量。

  他曾跨马持刀,驰骋沙场。

  也见识过战争的残酷,血肉横飞吓不到他,可今天这场景,着实让赵长恭生不出半点反抗之心。

  这种毁天灭地的力量,太过震撼。

  这是听说一百次,也不如亲眼一见的震撼。

  “这就是…火器…”

  赵长恭喃喃自语,下意识看向秦赢。

  “当初大东山,也是这么被攻下来的?”

  “可笑…在这种力量面前,一切都显得可笑。”

  当初秦赢炮轰大东山,他听到了动静。

  可惜,未能亲眼目睹。

  他只知火器威力巨大,却想不到竟恐怖如斯,早已非人力能抗衡。

  他正想着,竟不知不觉流下眼泪。

  不知是被吓破胆,还是想到今后再也不可能反抗秦赢,感觉到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