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

  “往常,在宫里,都有专人,为寡人更衣。”

  苏见月捂脸,跑。

  鼻血控制不住了哇!

  苏见月砰的一声关上了浴室的门。

  打开洗脸池的冷水开关,清洗鼻子里面的血迹。

  这一通操作,行云流水。

  苏见月丝毫都没有注意到萧玉祁挂着浅笑的嘴角。

  他将手里的浴巾随手一丢,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随意扣在桌面上的粉色砖头。

  就他这姿色,对付砖头里的那些男妖精,轻而易举的事儿!

  苏见月看他们的时候,也会流鼻血吗?

  切!

  想到这里,萧玉祁傲娇地别过眼。

  苏见月好不容易止住了鼻血,犹豫再三,不想出去。

  萧玉祁却根本不给她留余地。

  他打开了门,站在外边,继续无辜眼。

  “头发,湿的。”

  刚刚做好的心理建设,一瞬间土崩瓦解。

  苏见月咬着牙。

  她这个钢铁一般的女人啊!

  “先把扣子给我扣起来!”

  萧玉祁被她这么凶巴巴地一吼。

  委委屈屈的应了一声。

  “哦!”

  随即,他低头,努力地扣扣子。

  他似乎从来都没有做过扣扣子这么精细的活儿,圆溜溜的扣子,在他的手中,显得格外的调皮。

  滑过来,溜过去,就是不往洞里钻。

  “我……不会!”

  他顶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巴巴地看着她。

  苏见月一把扯过他手里的扣子。

  一戳一个准,用毕生最快的速度,把他睡衣的扣子,从脖领子,一路扣到了最后一颗。

  有点卡脖子。

  萧玉祁想要伸手去扯一扯。

  又被她命令喝止。

  “不准扯!”

  萧玉祁一个哆嗦,放下了手。

  “你,过去那边坐着。”

  苏见月指了指沙发。

  “哦!”

  天哪,萧玉祁莫不是真的中邪了?

  他现在乖得可怕!

  苏见月精分似的,一边馋他的身子,一边又对他凶巴巴的,活像个母夜叉。

  萧玉祁端坐在了沙发上。

  苏见月拿着吹风机跟上。

  吹风机发出声音,一股热风吹到了萧玉祁的头皮。

  他先是一惊,看了一眼苏见月手里头那个粉红色的葫芦瓢似的玩意儿,又学着去适应暖风的温度。

  苏见月纤细的手指,插进他的发间,抚过头皮,一点一点的,将他的长发散开,萧玉祁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他的头发很长,也很厚。

  发质好到,苏见月都羡慕。

  “你还没跟我说,你那边,今天晚上,怎么样了?”

  “仍在计划之中。”

  苏见月有些不理解。

  “我刚看抖音,那条视频的内容已经变了,上面说摄政王,尊肃帝还有魏丞相,三个人在那场宴会上,齐齐遇刺,中的毒,还都不一样,最终查出来的凶手是魏丞相,但是真相却没有人相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眯起的眼睛睁开,萧玉祁眸光幽深。

  “你将视频,拿给我看看。”

  苏见月将吹风机关掉,将手机拿过来,打开那条视频,递到了萧玉祁的手上。

  温润的男声传出。

  “根据史记载,元辉五年立秋,尊肃帝遇到了继位以来的第一次重大刺杀,太后寿宴,百官庆贺,尊肃帝、摄政王、魏丞相齐齐遇刺,诡异的是,三个人中了三种不同的剧毒,凶手竟然是三朝元老,魏志江,魏丞相,案件审清,满朝文武,无一人肯信,只因三人之中,魏相中毒最深,毒性最烈,没能熬过三天,便于深宫之中,撒手人寰!”

  萧玉祁心脏猛地一跳。

  “寡人明明只截杀了丞相安排的杀手,换了人,将利箭同时对准了寡人,与摄政王而已,丞相为何会中毒?”

  苏见月摇头,“我在问你啊!”

  “不对,这件事情,根本就不对。”

  萧玉祁心头一紧。

  “丞相可以死在任何地方,但是,唯独不能死在深宫之中。”

  段承之的能力,萧玉祁心中有数。

  只要他确定了自己的立场,以他的能力,想要查出凶手,简直轻而易举。

  可若是在案件还未查清之时,亦或是案件刚刚查清之际,丞相便死于深宫。

  旁人只会第一时间猜测,莫不是他这个皇帝,为了铲除摄政王,自导自演出这一场大戏,拉丞相垫背,一举两得,铲除两大心腹之患。

  这样一来,他弑父杀兄的名头之上,又会再加一样,残杀忠良,刚愎自用。

  原本,对于旁人的说法,萧玉祁不甚在意。

  自从他知道了,自己竟是亡国之君之后。

  萧玉祁的想法,就彻底变了。

  亡国始于民乱,而民乱则为君不贤,为君不仁,为君不义。

  民心不齐,何以谈民生?

  民生艰难,何以谈民愿?

  所以,外人的看法很重要。

  众人的说法与想法,更重要。

  他要做的,不仅仅是除奸佞,揽政权,还要得民心,证功绩。

  忽然间,苏见月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萧玉祁的名声本来就不好。

  要是三朝元老,死在了皇宫里,对于萧玉祁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

  不可以。

  苏见月道:“我跟你一起过去。”

  萧玉祁毫不犹豫地拒绝。

  “不可。”

  他豁然起身。

  长发已经干了大半。

  “皇宫凶险,你不能去。”

  如今,究竟有多少人的眼睛,盯着他的身边。

  企图揪出那个被他金屋藏娇,神秘的女娇娘。

  在摄政王和丞相都在宫内治病的紧要关头,皇宫之中,多出一根绣花针,都能被人揪出来,将来历盘问得一清二楚。

  更遑论凭空多出来一个人。

  “萧玉祁,你可能对我们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认知有限,在我们这个时代,不论是鸩毒还是鹤顶红,亦或是砒霜,都可解。”

  萧玉祁心中一震。

  在他的朝代,普通的风寒,都足以要了一个人的性命。

  可苏见月却说,在她这个时代,他们认为至毒的东西,都有解药?

  这简直太疯狂了。

  “可你并非大夫,你无法去救治任何一个人。”

  苏见月沉默了。

  萧玉祁说得没错。

  她不是医生,救不了任何人。

  “我会向你转达丞相的症状和太医的诊断,若是有可能,我希望你能帮我,找一找你们这个时代的大夫,替我配制出解药。”

  眼下,这,才是最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