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
  “奴才小李子!是宜兰殿当差的太监。”
  萧宪眯了眯眼睛。
  这所有的太监都吓得不行,唯有这个小李子出头,勇气可嘉,有点意思。
  沉锐的目光缓缓的扫过其他几个太监,“你们也这样想?”
  “回、回辰王的话,奴、奴才……奴才也、也……”排在第一个的太监不敢抬头,小声回答。
  萧宪嫌恶:“结巴?”
  “奴才不是!奴才就是害怕!”太监头垂的更低,几乎快要钻到地里。
  萧宪又看了一眼小李子。
  年龄都差不多,他却振振有词,透着一股精明劲。
  “本王耐性向来不多,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若主动承认,便可让别人活命,你们好好想想!”
  小李子抬头,触到萧宪锐冷的眼睛,他眼底倒是没有半分的惶恐。
  “王爷,如果奴才们真的想要加害皇太后,那就说明奴才们是个心狠手辣之人!这种人,又怎么可能会因为别人的性命就主动站出来承认一切?”
  萧宪嗤笑,“你倒是伶牙俐齿!”
  “王爷,奴才只是实话实说!”
  “那么好,将这些人押入大牢!”
  其余的几个太监全都变了脸色,纷纷磕头祈求萧宪能放过自己。
  萧宪如同鹰隼一般的目光笔直的锁着小李子,小李子站起来,很是坦然的由着侍卫将自己带走。
  审了一番,却没有任何结果,萧宪多少有些挫败。
  回了慈宁宫,曲黎正好给皇太后做完检查,淡淡看他一眼,便知道查的并不顺利。
  “七表哥,查出来了?”
  “没有!”萧宪有些悻悻的摸了摸鼻尖,眼角余光瞥向曲黎,“倒是有个叫小李子的牙尖嘴利。”
  “哪个宫的?”
  “宜兰殿,宜嫔的人。”
  曲黎颦眉,嘲讽:“那个操纵毒蝎的是贤妃宫里的,小李子又是宜嫔宫里的,都是人才。”
  “七表嫂,之前你不是说要引蛇出洞?”
  长乐自觉不是特别的聪明,索性也不掺和,只是顺便提了一句。
  “萧宪。”曲黎看向萧宪。
  明明只是很自然的一眼,四目相对的那一刻,萧宪却觉得心里突然滋生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心脏跳得也越来越快。
  “你说。”
  “我的计划可能要临时更改一下。”
  “嗯,依你!”
  两个字,如玉石鸣,连长乐听了都觉得脸红的厉害。
  曲黎始终神色淡淡,她吐出一口浊气,脸色严肃的提醒:“这件事事关太后娘娘安危,所以,还请认真一点。”
  萧宪的脸色当即就变得很是难看,“本王也没有什么其他意思。”
  “最好没有!”
  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委屈自己跟萧宪勉强凑成一对,为了以后少些麻烦,她索性将一切在最开始的时候说清楚,不给他任何一点希望。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
  萧宪的目光越来越亮,仿若眼前的女子周身带着光,让他迷醉。
  “听懂了?”她问。
  “嗯。”
  曲黎一点都没有被他那温柔的样子蛊惑,将一切都说清楚后,便去跟汤御医交流手术的相关知识了。
  萧宪眼眸深邃的望着神色认真的曲黎,心绪复杂。
  长乐看着他落寞的侧脸,想着曲黎跟她说的那些话,心里忽然就有些不是滋味。
  到底是自己的七表哥,她犹豫片刻,走过去。
  “后悔了吧?”
  萧宪偏眸,眸光晦暗不明,“小孩别管大人的事情。”
  “七表哥,你再继续这样说我,我真的会生气!而我生气的后果相当严重,说不定,我要是脑子一发热,隐瞒了一些七表嫂说过的话,你将来哭都没有地方哭!”
  “你会吗?”
  三个字,冰冷至极。
  长乐哼了两声,“你可以试试!娘说,如果有了喜欢的人,就要努力的去争取,要说出来。”
  “我心里有数。”
  说罢,他收回凝在曲黎身上的目光,抬步离开。
  长乐叹气:“感情真的好复杂!”
  曲黎走过来,捏了一下她的脸颊。
  她奶凶奶凶的呲牙。
  “跟萧宪说了什么?”曲黎问的很直接。
  “我能说什么,当然是让七表哥擦亮眼睛,好好对你呗。”
  “长乐,你应该明白我的心!”
  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
  萧宪掐她的脖子,在她心中的形象已经毁了,不管他日后做什么,如何去弥补,她都不可能原谅。
  “好嘛好嘛,我什么都不说!”长乐乖觉的对着自己的嘴巴比划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最好这样!”
  夜幕再次降临,大牢内,几个太监很是沮丧惶恐的坐在草堆上。
  刘御医自从得知这些太监被抓进来的原因后,整个人就异常的兴奋。
  他从中午盼着来人将他放出去,一直等到天黑,希望完全破灭。
  有脚步声传来,一下一下,纷沓沉重,像砸在他们心上的丧钟。
  “你们这些人,出来!”
  看守死牢的狱卒走进来,面无表情的说道。
  有胆小的太监已经被吓尿了,哭嚎声,求饶声此起彼伏。
  “都他妈给老子闭嘴!”狱卒厉声叱喝。
  “大人,真的跟奴才无关啊!奴才怎么可能去谋害皇太后?”一个太监哭的涕泪横流。
  刘御医也趁机哭嚎:“是啊,我也没有理由去谋害皇太后!既然查清楚了是这些太监谋害皇太后,为何还不放了我啊?”
  “刘副院判,当时下令将你关入死牢的是父皇,你现在大吵大嚷,本王也不可能忤逆父皇的意思!”
  萧宪站在死牢入口,身形颀长,眼眸沉厉。
  刘御医嘴巴大张着,整个人很是沮丧,“辰王可否跟皇上说一声?臣这些年为各宫的娘娘还有贵人请脉,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断不应该受这牢狱之灾!”
  萧宪面无表情的睨着他,“本王凭什么?”
  “王爷,您是辰王啊!”刘御医心觉委屈。
  “可是,本王不愿!你若非要问个理由,就好好想想你是如何对待本王的王妃的!”
  刘御医嘴巴大张着,“王爷,您这是公报私仇,故意针对臣!”
  “就算是公报私仇又如何?”萧宪眼底划过一抹冷芒。
  “我要见皇上!辰王残害忠良!”刘御医气急败坏的嚎叫。
  “刘御医,本王索性就让你死个明白,如何?”
  萧宪嘴角勾着一抹笑,然,笑意却并不达眼底,在这森森的死牢里,只让人倍觉寒意渗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