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黎的逃离,让大祭司心里非常不爽。
  当年的那种失去的挫败感,再次涌上,以至于他的眼神越发阴鸷。
  白凤瑶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对上这样周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人,她其实是怕的。
  大祭司慢慢的消化掉心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松开手。
  “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先跟萧辞还有萧睿接触,不管你用怎样的方法,都要让他们成为我的人!另外一件事,利用白若薇,或者是长乐,引出曲黎,懂了吗?”
  白凤瑶对长乐是存着怨念的。
  她想起从大牢出来时,长乐用柳条抽打她的事情,甚至在想,会不会长乐早就已经知道自己根本就是个冒牌货。
  所以那天,她才会被恶整,才会那么的狼狈。
  大祭司离开了,若不是房间里弥留着的淡淡的属于他身上独有的气息,她会觉得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就像年幼时的她,在他闯入她的房间时,她就不应该因为他的蛊惑,答应为他效劳,从此便坠入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在黑暗里,她抱住双膝,一个人很努力的调整着情绪。
  翌日,她顶着偌大的黑眼圈来到饭厅。
  曲文昭望着她:“长姐,你莫不是有什么心事?黑眼圈这么严重!”
  白凤瑶望着眼前的少年,忽然就捏紧拳头。
  “文昭,书院快要竣工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这样,还是算了吧!”
  曲文昭不蠢,她只是个冒牌货,这时候提出要跟他一同去书院,肯定没有憋什么好主意。
  乔子道:“大小姐,少爷,一会儿长乐县主就到了。”
  听到他提及长乐,曲文昭的眉眼变得格外的温柔。
  “可以让她跟咱们一块去看看!”
  “再说吧!”曲文昭依旧还是拒绝。
  白凤瑶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好吧,既然你这样不愿意,那我就自己过去看看!趁着还没有完全竣工,若是哪里有不妥的,让他再好好修整一下!”
  曲文昭点点头。
  两人正聊着,就听到了长乐的说话声。
  “曲文昭,我给你带了点心!”
  曲文昭笑眯眯的望着笑容明丽,眼睛雪亮的姑娘,心也变得很满足。
  长乐将食盒放下,“你尝尝看。”
  “好。”
  白凤瑶看着眼睛里都像是藏着糖,每每对视,都能甜的拉出丝来的两人,心里多多少少是嫉妒的。
  倘若没有曲黎,她也能跟萧宪恩恩爱爱,也能跟他这样好。
  她不需要顶着自己最恨的人的这张脸,去臣服于别人,才能够苟活。
  越是想着这些,她心里越是憎恶。
  那种想要毁掉曲黎所在意的一切的念头也就变得更加的强烈。
  大祭司让她用白若薇来逼曲黎现身,她却觉得用眼前的这个少年,更加的合适。
  察觉到白凤瑶那阴森的眼神,长乐猛地扭头看过去。
  “黎儿,你怎么了?”
  白凤瑶有些心虚:“什么我怎么了?”
  “你刚刚的那个眼神可真的是吓人!我都觉得挺毛骨悚然的!”
  “有吗?”白凤瑶扯动嘴角,“你怕是看错了吧!”
  “或许吧!”长乐倒也没有再纠结这件事。
  用过早饭,白凤瑶便去了书院。
  一路上,她都在想着要如何才能够利用曲文昭将曲黎引出来。
  大祭司给过她几个不错的人,但若是动用他们,只怕大祭司会觉得自己很无能。
  最后,她有了主意。
  “大小姐,书院到了。”阿旺道。
  自和离后,阿旺毕竟是辰王府的人,身契都在辰王府,他便自请要求去给曲黎驾马车,萧宪没有刁难他,让管家将身契给了他。
  白凤瑶挑起车帘看了眼,下了马车。
  曲裕兴看到她就心梗的厉害。
  杀害曲文谦的人据说是他的一个仇家,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却是处处破绽。
  无奈,就算是和离了,萧宪也还是护着她,他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方氏当众寻衅,并且污蔑曲黎,被下了狱,还得一个月才能出来。
  他对方氏没有什么很深的感情,之前她善解人意,也很聪敏,自从她开始打听黎染的事情后,他也就彻底厌恶了这个人。
  一个月后,他会安排人送她去庄子上,至于能活多久,那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事情了。
  白凤瑶询问了一下进度,曲裕兴始终冷着一张脸。
  “你放心吧,毕竟我还不想因为龙颜震怒而脑袋搬家。”
  白凤瑶冷笑两声,也没有让他陪着,在书院里转了一圈后,便上了马车离开。
  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曲裕兴眼底含恨,用力攥着双手。
  他心中像是烧着一团烈火,拿起一旁的茶杯,仰首灌了下去。
  很快,他便觉得脑子有些浑浑噩噩的。
  甩了甩头,他简单交代几句,便去了休息室。
  曲黎从空间里出来,眼神冰冷的睨着他。
  曲裕兴脑子里轰然炸响了一道惊雷,厌恶丝毫不加掩饰:“你怎么阴魂不散?”
  曲黎似笑非笑,双手抱臂:“曲裕兴,我问你,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病死的!”
  “可是方氏跟我说,并不是!”
  “方氏那种唯利是图的女人,你信她的话?”
  “为什么不信?”
  “曲黎,我……”
  曲裕兴的大脑有些不受控制,很快眼神就变得呆滞。
  她勾唇,“曲裕兴,你是不是很早就已经知道文昭也并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她想,导致曲裕兴对黎染下狠手的原因是不是因为他无法接受黎染都已经成为了他的妻子,却还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
  至于那个男人,她隐隐觉得似乎跟西陵有关。
  这些天,她一直在努力复盘关于黎染的这些事情,无奈,每每有了些头绪,总是会遇到阻碍。
  虽说曲裕兴也未必知道她的亲生父亲,可她还是想要试试看。
  说不定就能找到一点点的线索呢?
  曲裕兴很抗拒,他整个人额角高高绷起,眼睛也因为隐忍着,纠结着,抗拒着而变得血红一片。
  曲黎并没有逼迫他,再继续问下去。
  缓了一会儿,在他的情绪稍稍变得平静一些后,她重新又问道:“黎染离世前,是否留下了什么东西,东西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