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又看到了站在一边的星星,勾勒纵横的脸上再次露出了笑意:“这是沈西吧,长得可真可爱真漂亮,晴晴,真像你。”
  听着傅振华的话,沈西便知道,其实很多事情他都记得的,只是记忆模糊了,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想象了。
  沈西一直在房内陪着傅振华,等他睡着后,才和韩云萝一起下楼。
  许秀华已经准备好午饭,看到她们,便主动把小宝抱了过去,然后对她们说:“你们先吃饭,我来抱孩子。”
  “不用,二舅妈,我抱就行,你忙活一上午了,快坐下一起吃吧。”
  “没事没事,我刚刚做的时候已经吃了不少了,来孩子给我,我来喂孩子,你们赶紧吃。”
  看许秀华那忙碌的样子,沈西忍不住说:“二舅妈,辛苦你了。”
  “说什么呢,做顿饭就辛苦了?我哪有那么娇弱。”
  沈西低着头,声音有些哽咽:“我是说外公,这两年辛苦你了。”
  “嗨,这就更谈不上辛苦了。他是我公公,就和我自己爸爸是一样的,照顾自己的爸爸,哪里能说辛苦呢,再说了,云萝来了,帮了我不少忙呢,西西,别难过,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我们只要尽了力,做到问心无愧就好了,你们快吃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许秀华还反过来安慰沈西。
  韩云萝替沈西夹了菜,对她说:“是啊,别这么伤感,其实今天你来了,也算是了了爸多年的心愿,他心里一定是很开心很幸福的。”
  沈西擦了擦眼泪,看着韩云萝道:“谢谢,也辛苦你了,你也多吃点。”
  “吃吃吃,一起吃,这么大一桌子菜呢,来,清欢,星星,你们也吃。”
  “谢谢小舅婆,二舅妈做的真好吃。”星星都吃成了一个小花猫。
  叶清欢点头,鼓着腮帮子说:“二舅妈的手艺可真是太好了,二舅妈,我可以申请住下来吗?”
  许秀华笑道:“当然可以,我求之不得呢。”
  于是,饭桌上又恢复了欢声笑语。
  这顿饭,大家吃的很开心,也很尽兴。
  吃完后,三人主动收拾,沈西也主动包揽了洗碗的任务:“二舅妈,你歇着吧,这碗我来洗。”
  “这怎么行呢,你放着,我来。”
  许秀华自是不让沈西动手,但被韩云萝拦了下来,然后,韩云萝又把沈西也赶出了厨房,自己系上了围裙说:“你们啊,谁都别和我抢,今天这碗,我来洗,二嫂,是你做的饭,哪有还让你洗碗的道理,还有你,沈西,你是客人,我怎么能让你动手呢,所以啊,这碗我来洗最合适,你们谁都别和我抢,要不然别怪我翻脸哦。”
  看韩云萝转身洗碗,叶清欢啧啧称奇:“云萝,这婚姻到底带给你什么,你都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变成了现在这么勤快的样子,这还是你吗?我都要认不出来了。”
  “这叫爱情的力量,我这是为爱改变。”
  许秀华看着她们三开始斗嘴打趣,便道:“云萝是很能干的,这两年啊,也是多亏了她,真的帮了我不少,既然这样,那西西,你看下小宝,你外公不能离开人,我上去看看你外公,他也该吃午饭了。”
  “好,二舅妈,我和你一起去上去。”
  “不用不用,你们坐着休息,我一个人可以的。”说完,许秀华就从厨房端了托盘出来,上楼去了。
  托盘里,是她精心给傅振华准备的午饭。
  叶清欢吃饱喝足,便和沈西一起在楼下逗小宝,顺便吐槽下沈西的大舅妈杨玉珠。
  家里公公瘫痪在床,她还整天打麻将,真的是一点不帮忙,全靠许秀华一个人忙活啊。
  不等沈西回应,突然,她们听到楼上传来托盘落地的声音,紧接着,便是许秀华惊惧得哭喊声:“爸——”
  这喊声,听得沈西和叶清欢一怔,就连在厨房洗碗的韩云萝,都丢下碗筷跑了出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沈西心底一沉,有了不好的预感:“清欢,你看着小宝和星星。”然后只穿了一个拖鞋就往楼上跑去。
  韩云萝看沈西的样子,也是心里一紧,急忙跟了上去。
  等她们赶到傅振华卧室的时候,就看到许秀华跪倒在傅振华床边,不停喊着傅振华的名字,但傅振华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嘴角含着笑意,一动不动。
  沈西整个人都木了。
  韩云萝亦然,站在门口,整个人都傻眼了。
  最后是沈西上前,伸手在傅振华的鼻息前探了一探,然后双腿一团,跌坐在地。
  她的外公,悄无声息地去了。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真的是让人一点准备都没有,但许秀华还是很快冷静下来,和韩云萝一起各自打电话,通知了自己的丈夫。
  傅景和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开会。
  韩云萝在电话里带着哭腔对他说:“爸,没了。”
  傅景和有一瞬间的怔忪,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但他到底还是没有失态,最后冷静道:“知道了,我开会完就回去。”
  在公司的傅景山是最先赶回来的,紧接着是傅景和,然后是姗姗来迟的杨玉珠。
  杨玉珠回来的时候,哭得梨花带雨,口中一路喊着:“爸,爸,你怎么说走就走了,我才不在家这么一会儿工夫,你怎么就走了呢,爸,你走得真是太突然了,爸……”
  这哭声,都盖住了屋内的许秀华和沈西的哭声。
  杨玉珠哭了一路还不够,进了房里,就直接把许秀华挤到了一边,然后自己在傅振华床边跪下了:“爸,你走的真的太突然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明明医生说你撑到冬至是没有问题的,怎么我就离家这么一会儿工夫,你就走了呢。爸,你叫我们心里如何是好啊。”
  满屋子的人,全都是一脸悲痛。
  唯独杨玉珠又哭又嚎,而且这嚎叫声,还意有所指。
  任谁都听得出来,她这是在质疑沈西和许秀华,在她离开这里的这段时间里,对傅振华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