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穿了一身刘锦儿亲手缝制的镶蓝边的白色长衫出了门,披着一件裘袍出了门,发现百姓们跪了一院子,他急忙上前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呀?快起来!”
  老百姓们手中要么端着粮食,要么捧着鸡蛋,朝着林泽递过来,他们说:“主公,若非有你,我们可能就饿死在半路上了,有您在,我们有了房子有了地,第一次看到丰收,我们没有别的东西,只能送给您这些,主公,您就收下吧!”
  “是啊,主公,您就收下吧,这是我们的一片心意。”
  看着百姓们的模样,林泽眼眶含泪,点头道:“好好,我收下,你们快起来吧!”
  锦儿在二楼看着,对身边的欢儿和喜儿道:“看看咱们家的相公,真是谁见了都爱呀。”
  欢儿笑道:“不但爱,他们还怕呢。”
  刘锦儿点点头,道:“是啊,相公恩威并施,颇有帝王术,若是我皇兄有他一半的本事,也不至于被袁绍等世家大族玩弄于鼓掌之中,更不会有十常侍之祸了。”
  林泽还有一件大事,没有回家,直接骑马带着徐子午去了打铁厂。
  老铁匠见林泽来了,急忙提着一把刀上前,双手捧着递给了林泽,道:“主公,老朽按照您给的秘方和图纸做的刀,老朽此生都没有打造过比这更好的刀。”
  林泽接过了刀,总长108厘米刃身长73厘米,从刀尖到刀柄尾部,是一条修长连贯的曲线,这是绣春刀的样式,趁手,漂亮,且符合力学要求。
  林泽没想到,这老铁匠真的能做出来。
  林泽道:“拔剑!”
  跟在林泽身后的徐子午抽出剑来,林泽朝着剑刃一砍,“噌”的一声脆响,徐子午的剑被齐齐斩断。
  众人目瞪口呆,那老铁匠当即跪在了林泽面前,道:“主公,您给的秘方,我绝对不外传,我会把他带进棺材!”
  “胡说什么呢?这算什么秘方?不但我允许你外传,我还希望你多多收徒,将这种炼钢技术发扬光大。”
  徐子午不乐意了,道:“对手知道了怎么办?”
  林泽笑道:“作战,看的是人,兵器其次,这种炼钢技术若是推广出去,百姓们的犁铲就能加以改良,你小子不要目光短浅。”
  徐子午低下了头,道:“师父,我知道了!”
  林泽道:“大叔,这种刀,我要八百把,要尽快做完,战士们领用的时候,你要登记上编号。大叔,我要你把这个铁匠铺做大,要钱给钱,要人给人,我的兵工厂就交给你了!”
  那大叔跪在地上都不敢起身,道:“唯,老朽绝对不让主公失望。”
  随着酸枣县会盟的日子越来越近,林泽的心情越来越紧张,他在想,若是此番酸枣县的会盟有自己的加入,有没有机会破董卓,恢复汉庭呢?
  若是可以,那挽救这个天下,能少走二十年的路。
  战士已经练出来了,林泽亲自和他们交手喂招,每个人都强于纪灵和郭汜,带队者叫麻五,也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
  徐子午的成长最快,他带了三百名战士,为自己的亲兵。
  就这八百人,都视林泽为父,林泽叫他们八百义从。
  简蓝兄弟三个,林泽没有给他们任何职位,他发现,这三个人比谁都努力,可是一身本事都学到狗身上去了,还是那样的懦弱,林泽只能留着他们给自己传达一下命令。
  马蹄铁装上了,马鞍上配了脚蹬,不知道八百义从还有没有需要补漏的地方。
  他很紧张,但是他从来不会把这种情绪带回家。
  刘锦儿正在淘米洗菜,林泽洗了洗手,帮她一起摘菜,刘锦儿道:“相公,不用你伸手,等着吃就可以了。”
  林泽乐呵道:“今天相公给你露一手!”
  林泽从院子里抓了一只鸡,正要提刀剁了,刘锦儿从房间里钻出来,可怜巴巴地看着林泽,这几天家里养的鸡也好,羊也好,刘锦儿十分宝贝,看林泽要杀鸡,她可舍不得,但是那长出一点儿骨头的小狗不干了,对着刘锦儿“旺旺”叫。
  林泽龇牙道:“狗子和鸡,你选一个。”
  鸡肉开膛洗净,过一遍开水,在锅里化一块儿猪油,用野葱和姜炝锅,把鸡肉扔进锅里翻炒,倒水后,加上八角大料,还有花椒叶子,倒上一杯烈酒,加上一把盐,那简直是人间绝味。
  香味飘出去,村里的小孩儿都闻着味儿来了,每天在村里溜达的徐子午和他的一帮兄弟也走不动道了。
  剩下的事情刘锦儿帮着做,林泽便在简陋的书桌上开始勾勒开春之后村里田地的引水渠,担心他们看不懂字,林泽标注写的还是隶书。
  “等吃了饭再设计吧,相公你看那些孩子们都要馋坏了。”
  林泽抬头,才发现院子里多了好几双幽怨的眼睛,他笑道:“开饭吧!”
  林泽和刘锦儿在屋子里隔桌而坐,欢儿和喜儿也上桌了,他家里没有仆人不上桌的规矩,一碟青菜,几块鸡肉,吃得津津有味,外面那些孩子谁抢到是谁的,林泽还得嘱咐几句:“子午你别和孩子们抢。”
  本来饭吃的好好的,外面的孩子忽然一哄而散,百姓们都在往回跑,正和孩子们抢饭吃的徐子午也蹿了出去,手里还提着一个鸡腿。
  林泽往外看了看,中午的日头很足,家家户户都在做饭,整个村落都笼罩在一片青色的氤氲中,一群官差从村口钻了出来,为首的一位进村后就在大喊:“王村长,你个老狗给我滚出来,今年的秋粮为什么还不交?要是少一粒粮,爷就剁你一根手指头。”
  听到这动静,林泽放下了筷子,道:“锦儿你先吃,我去看看怎么了。”
  村民们看到林泽出来了,他们也有了主心骨,不再躲,都跟在了林泽的身后,想听听这官差怎么说。
  林泽直接朝着那官差走去,双手抱拳,道:“这位官家,我们村王村长染上了花柳病,死了,现在岳阳村我做主。”
  这官差翻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官靴将路面震起一片尘土,他=手摁着圆柱状的乌黑剑柄大步来到林泽面前,道:“死了?你做主?”
  林泽躬身赔笑道:“是啊,还劳烦大人亲自跑一趟,真造孽啊。”
  “谁做主都行,你们村二十户,六十个人,一人交粮20石,一共是1200石,要是少一斤,就拿人头顶。”
  1200石?岳阳村的地算是肥的,一亩地打十石粮食,600亩地,年年只种个200亩,抛开蔬菜,粮食满打满算1500石还是多的。
  这人张嘴就要一大半,显然鱼肉百姓惯了。
  徐大叔现在有林泽撑腰,不怕了,带头喊道:“全村加起来也没那么多粮食,官府是不让人活了吗?”
  已经聚集过来的百姓同样不鸟他,七嘴八舌地喊道:“滚出去,滚出去!”
  哪想到这当兵的一点儿不怕,骂道:“放屁,把你女儿送给我们县令大人,你一分钱粮都不用交!”
  话毕,他身后那些官差纷纷拔剑,他压着马头前倾身子,道:“你们岳阳村要造反不成?我告诉你们,我来此和你们好话好说,是看在你们前任村长的面子上,南阳换了太守,要起兵去洛阳杀敌,赶紧交粮,否则屠了你们村!”
  徐子午就要去拉队伍,林泽摆了摆手,示意他先等等。
  林泽还是一脸赔笑,道:“大人言重了,我们哪有这个胆子?”
  官差看了看村落,和这些人口,道:“不对呀,我来过你们村,怎么变得不一样了?村长,你把民册给我看看。”
  林泽上前笑道:“民册不忙,我想问一下,我们王村长的儿子王喜顺不是在县里当差吗?他怎么没来?”
  “王将军现在是太守大人麾下将军,怎么会来你这小地方?我和你们说,赶紧把粮食交上来,太守大人要去北方打仗,要是交不上粮食,就抓你们村的壮丁!”
  林泽问道:“不知道县里聚了多少兵马?”
  “两三千,你问这个干嘛?”
  听到这个数字,林泽心中打定主意,不能让这帮人回去。
  林泽朝着官差拱了拱手,道:“好办的,各位官爷先去寒舍吃饭,饭吃完了,粮食也凑齐了,名册也拿来了!”
  那满脸胡子的官差大笑一声,道:“不错,看你小子就有灵性,本官就等一等你!”
  官差下马,进了林泽的院子,嘴里嘟囔道:“这房子,真不错!”
  看着他的背影,林泽满眼杀气。
  徐大叔一把抓住了林泽的手臂,低声道:“村长,咱们怎么办?”
  林泽道:“今天一个也不能放走,子午,让兄弟们守住村子的入口。”
  徐子午闻言便激动了起来,吹了一个口哨,将那伙小兄弟召集起来,让他们迅速赶到村口,而他则来到林泽身边,攥紧了拳头。
  徐大叔顿时明白林泽要做什么了,拉着林泽的胳膊,道:“咱们要造反吗?”
  林泽抽出了捕鲸叉,舔舐了一口刀锋,意味深长道:“胡说,什么造反,朝廷都是董卓的了,咱们是杀贼,匡扶汉室。”
  一众官差进了林泽的院子,他们第一眼便看到了刘锦儿,眼睛都在冒绿光。
  那官差回头道:“你小子倒是有福,整个南阳地界,恐怕都没有比你媳妇儿更水灵的姑娘了。”
  林泽笑了笑,道:“谢谢官爷夸奖。”
  “你把你媳妇儿交出来,恐怕能免除两年的钱粮税款……诶,你关门做什么?”
  “当然是打狗了!”林泽根本不多说话,冲上前摁回了他才抽出来的剑,一刀捅在了他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