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t;/brgt;长安不算冷,林泽带着貂蝉在角落中正准备翻墙跳进王司徒的府邸,忽然听到一个角落中有人说话。
  “你看师父写的,时、空、都无法改变,但是时空却可以改变。”
  这一句话,让林泽的心差点儿跳出来,时空可以改变,岂不说的就是自己?
  另一个比较稚嫩的声音响起,“师父,我看您写的,是不是说,一个读就可以改变一切?”
  “读”是汉代的标点符号,汉代的表现符号很简单,只有句读,句就是句号,读就是逗号。
  林泽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就带着貂蝉过去了,这应该是师徒二人。
  在昏暗的光下,一张破旧的宣纸上歪歪斜斜地写着:“时,空,皆无法改变,而时空却可以改变。”
  那满头杂草的师父说道:“你看到的只是表面,你认真看,区别不是一个读。”
  那年轻的徒弟看了半天的,道:“我只看出一个读的差别呀。”
  师父叹了口气,道:“这世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已经快要找到答案了,但是你距离答案越近,便越是容易陷入困惑。”
  那年轻的徒弟跪下,道:“请师父解惑!”
  师父指了指这张纸,道:“你看,其实是两个读!”
  林泽差点儿没踢这个老头一脚,拉着貂蝉正要走,这老头忽然道:“阁下请留步,看阁下骨骼精奇,身上有大富大贵之气,可惜你有血光之灾,唯有我这不孝的徒弟可以破解。”
  “血光之灾?”
  师父眼睛冒着诚恳的光,使劲儿冲着林泽点头。
  林泽道:“你徒弟很厉害吗?”
  师父竖起了大拇指,道:“厉害,杠杠厉害!”
  林泽看着这个跟弱鸡一样的小子,道:“没看出来!”
  “真的,真的,别看他瘦弱,但是真的很厉害。”师父一边说一边后退,说完这孙子竟然跑了。
  林泽十分无奈地看着貂蝉,道:“咱们是不是被骗了?”
  远远地,传来了那师父的声音:“少年郎,看你衣着华贵,是个富人,把我这不成器的弟子养了吧,就当养一只小猫小狗,在下实在养不起了。”
  貂蝉道:“那咋办呢?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养着呗。”
  林泽看着这个脏兮兮的少年,其实和自己差不多大,瘦,骨头都要出来了,可是眼神像这毫无污染的夜空,深邃明亮,问道:“你叫什么?”
  “我叫刘崇,你要给我饭吃,你就是我干爹了,我给干爹磕头了。”
  这小子倒是会来事儿,话说完就跪下开始磕头,“砰砰”的,磕不响都不算。
  这闹的林泽觉得这小子该不会和那老小子玩儿仙人跳骗自己的钱吧?
  林泽将貂蝉横抱起来,脚在墙壁上一蹬,一个穿梭便进了院子,林泽将貂蝉放下来,道:“如你愿了吧,回家了。”
  貂蝉激动道:“妾身多谢相公,与义父说明情况,妾身此生都不会离开相公半步。”
  “我也不会离开干爹半步!”
  忽如其来的声音把林泽吓了一跳,林泽回头一看,正是那个刘崇,林泽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就,就那么进来了呗。”
  林泽刚想说什么,便听得又是一声大叫,“禽兽,禽兽都不如啊!”
  貂蝉一听,是王司徒的声音,急匆匆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林泽就在后面跟着。
  林泽终于见到了这个三国中对长安之变影响极大的人物,这老小子披头散发,一脸憔悴,他看到了貂蝉,道:“貂儿,貂儿真的是你吗?我的女儿,这一年多,你去哪儿了呀!”
  貂蝉当即跪在地上,将被落在风陵渡外之后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王司徒。
  “什么?你竟然自作主张,嫁给了驸马爷为妾?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就嫁了人?”
  貂蝉道:“是万年公主为女儿做的媒,现在就是回来请父母之命的。”
  王司徒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道:“驸马爷英勇神武,斗杀吕布的事情,天下尽知,不过你是怎么来的长安?千里迢迢,到处是董贼的眼线,你怎么过来的呢?”
  林泽从门外走了进去,道:“是我把他送来的。”
  王司徒看到了林泽,急忙起身,道:“你,你便是该溜子驸马爷林泽?”
  “咱能不能不提该溜子?”
  王司徒当即下跪,道:“老臣,拜见驸马爷,感谢驸马爷将我女儿送回来。”
  林泽受了他这一跪,入乡随俗,自己不能弱了名头,道:“起来吧,这次来的急,聘礼没带,回头补上,可好?”
  王司徒道:“好,好,貂蝉能为驸马爷当妾,总算是有个好去处,来人呐,备饭。”
  他看到了林泽身后脏兮兮的年轻人,命令仆人去帮忙他洗澡,林泽就此在王司徒的府上住了下来。
  这次和王司徒碰面,林泽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老子表面恭敬,可是气场中却散发着一种不待见的感觉,他似乎特别忌惮自己来这里,他是忌惮自己,还是忌惮公主?他又在忌惮什么呢?
  吃饭的时候,林泽万万没想到刘崇的食量很大,已经吃了徐子午三个人的量,看样子还是个半饱,林泽拖着下巴道:“你说你吃了我的饭,就喊我爹,可你现在吃的是王司徒的饭,你喊他爹呗。”
  “不喊,我们三番五次在王司徒家门前乞讨,他连一口饭都不给。”
  林泽失笑道:“没饭吃,就往南走,去南阳呗,总有你一口饭吃。”
  “师父说,董卓祸害天下,要来长安杀了董卓,可是试了好几次,都无法靠近,没办法,钱花光了,就要了饭了。”
  林泽进长安,就是为了刺杀董卓,听到这个消息,林泽来了兴致,道:“董卓这么难杀的吗?”
  “是啊,每次出门,都有几千人保护,而且他的那个马车都是铁皮做的。”
  林泽实在不习惯秦汉的盘腿坐,就在一边靠着,寻思,是啊,董卓要是那么好捅,在当初就被曹操捅了,去年自己想刺杀袁术都没有机会,何况是这个草木皆兵的董卓呢?
  不过当初在寿春的时候,是因为袁蓁蓁暴露了自己的存在,可现在董卓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当真要好好计划计划。
  相比于寿春袁术的府邸,王司徒的房子十分简陋,不过尽显雅致,府上仆人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碌,购入一些布匹珍宝,看样子是在为貂蝉准备嫁妆。
  林泽的心思也不在此,京兆郡被林泽闹的鸡犬不宁,整个长安城都凌乱不堪,林泽也敢出城,没有人敢相信,此时此刻,林泽会在长安城内。
  墙角下,林泽和徐子午蹲着,就像两个普通老百姓,徐子午道:“董卓每天的行动很简单,要么是从郿邬到皇宫,要么是在郿邬不出来,每天刺杀他的人不计其数,这老贼鬼精鬼精的。就是李傕那些人在帮他办事儿,不过别人有些反常,皇甫嵩像是在调兵遣将,听说在中牟县的朱儁也有异动。”
  皇甫嵩、朱儁和卢植被后世称为汉末三杰,卢植现在就算不死,身子骨也不成了,但是皇甫嵩和朱儁还健康,而且在剿灭董卓的时候出了不少力。
  他们有异动,是王司徒有了剿灭董卓的把握?
  林泽真有些摸不准老头的脉门了。
  “黄将军他们怎么样?”
  徐子午对着林泽竖起了大拇指,道:“师父,您这一手乱打可绝了,黄将军三万兵马化整为零,多点开花,李傕他们都懵了,整个京兆郡鸡飞狗跳,若是咱们能调一支精兵进来,保不准就灭了董卓了。”
  “哪有那么容易?小子,你放心吧,天下英豪是不会允许咱们霸占了长安的,现在,咱们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把董卓做了。他妈的,让老子把你师娘还给他,你说他说的是人话吗?”
  徐子午义愤填膺,道:“不是,坚决不是,绝对不是,那不是人,那是个牲口,咱们咋办?”
  林泽摇摇头,道:“妈的我也没想好。”
  林泽指了指徐子午腰间挂着的狙击弩,道:“就这破玩意儿,哪儿暗杀得了人?但凡给老子一把鸟狙,老子想杀谁就杀谁。”
  徐子午挠了挠头,道:“师父你在说什么呀?你背后那人是谁,怎么跟猴一样?”
  “你别管我,我气不过,口嗨而已。”林泽看了看身后的刘崇,忍俊不禁,道:“哭着喊着要当我儿子,谁知道呢。”
  林泽拍了拍徐子午的肩膀,道:“这几天我要亲自去看看董卓,你们继续混在人群里,告诉兄弟们,有计划便刺杀,但是不准蛮干,更不准一换一,和那贼子换命不值得,刺杀,一定要给自己想后路,最后,谁能杀了董卓,我亲自给他做媒娶媳妇儿。”
  说完,林泽站起身来,一踉跄,刘崇急忙上前扶着,道:“义父,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蹲太久了,腿麻了。”
  徐子午看着刘崇这个贱样,小声嘀咕道:“不是当儿子么?怎么和孙子一样?一点儿骨头都没。”
  然后他扶着林泽的另一边,道:“师父,您可慢点儿,您可是咱全军的祖宗……”